源源在他腳邊叫了幾聲,試圖跳上沙發,段珂毓把它抱起來放在了自己腿上。
結婚錄像是由專業攝影師拍攝,鏡頭和濾鏡都給的恰到好處,畫面非常唯美。
教堂中兩人宣誓親吻,好似電影主角般幸福,花瓣自天空飄下,宋景煥看向他的眼神溫柔似水,竟也沁着滿滿的愛意。
那時宋景煥正在人生低谷,父母離世,房車都被拍賣,婚禮的前一天他還在法庭出席。
視頻按順序切換,溫柔婉轉的鋼琴曲中,他們的寫-真照片一張張播放。
段珂毓早已淚眼朦胧,他不再探究那時宋景煥的表情,而是凝神在噙着笑意的自己身上。
他姐說得對,現在的他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憔悴沒落的眼神、總是耷拉的嘴角和勉強的笑意,與三年前這個意氣揚揚的少年沒有絲毫相似。
他執拗地守在原地等宋景煥回頭,全然不願意接受現實。
他就是太賤了,走到這一步還不知道離開。
段珂毓低頭拭了一把臉上的淚,源源昂起狗頭“嗷嗷”叫了兩聲,爪子搭到段珂毓胳膊上,濕-漉-漉的眼睛無措地盯着他。
視頻播放完畢,黑屏停頓幾秒,突然閃動,傳出一陣清靈的笑聲。
這是段莫辛,她當時在婚禮上玩的特别開心,說要錄一段婚禮花絮。
背景笑聲一直不斷,鏡頭搖搖晃晃,終于被人扶正對準了正在化妝的段珂毓。
“和宋景煥結婚開心嗎?”
他姐揶揄問道,視頻裡的段珂毓瞄了眼鏡頭,輕笑一聲——
啪!
段珂毓按了開關,起身抽出光盤扔進了垃圾桶裡。
沙發上的源源急着追他,又不敢從沙發上下去,隻能扯着嗓子嗷嗷叫喚,急得團團轉。
段珂毓破涕為笑,撲過去把小雪團抱了個滿懷。
“明天我們就要搬走了,小源源開心嗎?”
——
席珩剛下飛機就收到一條信息。
是一則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新聞,标注的日期還是三年前。
放大加粗的【兩位豪門少爺共同出席晚宴,疑似同性聯姻?!】标題字樣很是顯眼,席珩皺眉打出一個“?”。
席珀的消息回的很快。
“你肯定也有所耳聞,宋景煥和段家是聯姻關系,現在宋景煥翅膀硬了要撕破臉了,榮正那邊段莫荀已經擺出态度了,你那個芯片項目最好再想想。”
席珩向後靠在車椅上,“放心吧,我有分寸。”
段莫荀已經開始排擠宋景煥了,但最多也就是排擠而已。
宋景煥出-軌是打段珂毓的臉,等同于打整個段家的臉。段莫荀為了弟弟,為了面子,也得敲打宋景煥一番。
敲打過後,多的也就沒有了。若真要和宋景煥硬碰硬,實在劃不來,還會被旁人看笑話。
段莫荀掌管榮正這麼多年,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宋景煥雖然在感情上不光彩,手段卻是有的,起碼伍景這幾年一直穩居傳媒龍頭,席珩是個商人,他與人談合作最重利益,次看價值,沒有比伍景更好的合作夥伴。
席珀在那邊嗯了一聲,“你知道就行。”
車子平穩行駛,程晨報了一遍下午的行程。
席珩靜靜聽着,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滑動屏幕,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那篇報道。
大緻意思,有媒體拍到某慈善晚宴上榮正小公子與伍景總裁一同出席且舉止親密,結合二人之前經常被拍到同居,聯姻绯聞幾乎坐實。
那時同-性婚姻法正在審議階段,媒體抓着這個噱頭大肆誇張。
報道内曝出了一張照片,正是宋段二人的合影。
席珩放大照片,一身黑色燕尾西裝的段珂毓笑着看向鏡頭。
他還是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年樣,笑如春風暖陽,舉着酒杯的右手無名指戴着一枚耀光熠熠的鑽戒。
宋景煥與他挨的很近,左手垂在身側,媒體特意放大圈出了那隻手,上面正是與段珂毓款式相近的戒指。
三年前,那時席珩剛剛回國,上任交接之時無暇顧及圈内的八卦,也不曾出席過這場晚宴。
他按滅手機看向窗外,不經意間回憶,幾天前見面的時候,段珂毓的手上有沒有戒指?
想法甫一冒出來,他就回過了神。
心底莫名起了煩躁,席珩撚了撚指尖——他不吸煙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