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珩拿着手機敲了敲手指。
“俞鈞?”
他看着手機挑挑眉,“是那個俞嗎?”
程晨笑了,“是那個俞,但離得不近,俞院長的小侄孫。”
席珩了然點頭,通過了好友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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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狗睡着,房子裡總算安靜下來了,段珂毓才有時間去書房。
“我還是喜歡第一版的設計稿。”段珂毓鎮重道。
電話那頭的甯雨啧了一聲,“璞薩特拉大賽的設計理念不就是時尚和閃耀嗎?評委不喜歡啊!”
“聽我的,你喜歡又沒用,第一版賣不出去的。”
段珂毓有些遲疑,“我參賽不是為了錢。”
“是是是,我知道段少爺你有錢。”甯雨應到,“可你也知道總排名就是看拍賣價的呀,璞薩特拉的那群評委每年跟批高考題似的。”
“你參賽不就是為了有點知名度嗎?初賽就被刷下去誰能看到?”
段珂毓咬着唇搖搖頭,在手稿上畫了個叉,“這不能怪我,怎麼改我都不喜歡,還是第一版好。”
他做設計一向嚴謹,甯雨歎了口氣,“國際的知名設計賽裡邊隻有璞薩特拉門檻低點,但他們對創新作品包容度不高。我還是建議你直接來英國讀書,好歹有個方向,他宋景煥憑什麼讓你天天跟着伺-候啊?”
不出所料段珂毓依舊拒絕,“等這次比賽之後再說吧,現在說這些還早。”
段珂毓休學陪着他應酬,為了他疏通關系,最後功成身退。
其實在伍景走上正軌之後,段珂毓就沒有那麼忙了。
宋景煥說要盡量避嫌,時常不滿别人議論他是靠娶了個男人才賺回來的家底,最後這幾乎成了他的逆鱗。
男人瘋了一般,甚至為了伍景不再與榮正扯上關系,執意遷到了青城。
三年前他和宋景煥一同出席訂婚晚宴,三年後同-性婚姻終于合法了,段珂毓笑嘻嘻問宋景煥要不要去登記。
他至今記得當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沒有陽光的早晨,餐桌上他的丈夫眼神微冷,連股票分紅這種體面的拒絕都懶得敷衍。
“急着領證?伍景的股份你想分走多少?30%?還是更多?”
段珂毓沒辦法回憶那一刻渾身血液凝固的感覺。
他愣神的間隙,手機那頭甯雨馬上就要登機,匆匆挂斷了電話。
僅僅一瞬,手機鈴聲又猛然響起。
陌生号碼。
段珂毓接通電話,将廢稿捏了個團扔進垃圾桶,精準命中。
“喂?”電話對面應該是個開朗陽光的少年,“是段先生嗎?”
“是的。”
“席總說是您撿到了一隻小狗?我是小狗的主人,俞鈞。”
段珂毓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是原主人?你要接回……?”
他深呼吸了一口,盡量操着溫和的語氣,“我的意思是,它還太小,我希望俞先生為接回它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那邊頓了一下,“這樣吧,電話裡說不清楚,段先生還在上京吧,咱們見個面,我帶孩它媽讓你看看!”
兩人約在了一家寵物主題的露天餐廳,綠草地上毛孩子們歡快玩耍着,主人們坐在旁邊或陪着玩耍。
一隻肥嘟嘟的柯基正扭着sexy的臀·部躲避女孩子們的撫摸,段珂毓多看了兩眼,突然聽到嘹亮的一聲“小心!!!!”
不等他的大腦做出反應,迎面就撲來一團碩大的白色,段珂毓一個站立不穩就倒在了地上,好在草坪柔軟,他及時撐住了肘部。
這也方便了身上的“罪魁禍首”,薩摩耶熱情極了,在段珂毓臉上舔了好幾口才被跑過來的人強行拉開。
俞鈞用力拍了拍狗頭,抱歉道:“對不起啊,它就是太熱情了,老撲人。”
段珂毓接過濕巾擦了擦,“沒事,我很喜歡小狗的。”
俞鈞把段珂毓扶起來,旁邊牽着狗繩的男人身量高大,肌肉孔武有力,薩摩耶使足了力氣往前沖,依舊沒能掙脫桎梏。
收緊狗繩,男人拎住狗的後脖頸,拽着它往回走,薩摩耶耷拉下嘴角,很明顯地不開心了。
“我們家福福就是太熱情,其他沒什麼不好的。”俞鈞笑嘻嘻的,帶着段珂毓回到座位處。
“我叫俞鈞,這是我男朋友,姓王。”俞鈞介紹道,段珂毓朝壓着狗坐下的男人點點頭,兩人算是打過招呼。
福福被王朔然教訓一番,穩重了不少,端坐在段珂毓身邊,拿頭輕輕蹭着他的腿。
“福福就是源源它媽,哦,源源就是你撿回去的那隻小崽。福福一窩生了五隻,我都給取名字了,财源通四海,源源是老二。”
段珂毓笑笑,試探着将手放在毛茸茸的狗頭上,“名字寓意好。”
“是吧?”俞鈞拍掌一笑,“哎呦你懂我。”
有了段珂毓的回應,福福更加放肆,兩隻爪子搭到腿上,恨不得撲上去把人給舔個遍,那一身蓬松的白毛活躍極了,段珂毓怕摔倒,甚至拿手撐着狗狗的身子。
旁邊一直沉默的男人咳了兩聲,福福一邊嘤嘤嘤,一邊乖乖地又坐了回來,挂着“天使微笑”的腦袋還貼在段珂毓身上。
俞鈞怕段珂毓懷疑,說起來丢失源源的經過。
“都怪那死小孩,我恨不得兩巴掌把他拍進我家福福的狗shi裡!”
他講的義憤填膺,把罪魁禍首罵的狗血淋頭,段珂毓勉強聽出了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