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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急促聒噪的喇叭聲直刺耳膜,徐澤一煩躁地罵了聲髒話,摁開車窗喊道:“有病啊你!大清早的擾民啊!”
後座正在看郵件的席珩也眉頭緊皺,瞥了眼旁邊半個身子都要探出車窗的少年,壓下了說教的話。
徐澤一又叫了幾聲,奈何後面的那輛限量版奧迪不間斷地按着喇叭,根本聽不見他憤怒的警告。
“操!”
中二少年的怒火開始燃燒,徐澤一正準備下車理論,被席珩叫住了。
“行了,在外邊低調點,這時候别節外生枝!”
“二叔,這你也忍得了啊!”
徐澤一瞪大眼睛看他,“這tm純屬欠的啊!”
席珩啧了一聲,“少說髒話。”
雖然憤憤不平,但徐澤一也算聽他的話,沒有下車惹事,隻是車窗外探着的腦袋始終沒有回來。
“我去!我去去去,小叔你看——”
徐澤一指着酒店門口,回頭喊席珩,“那不是内誰嗎?”
再仔細一看後邊車子駕駛座的那位,徐澤一“嚯”了一聲。
“早起的鳥兒有瓜吃嘛!小叔你認識他倆嗎?”
席珩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酒店門口出現一個單薄的身影。
深秋的季節,那人隻穿着一件長衫和休閑褲,棒球帽向下壓着看不清面容,清瘦的身上挂着兩個大包裹,手上還拉着一個大号的行李箱。
蕭瑟的秋風一吹,他的身形都有些搖搖欲墜。
帽子下露出不短的亞麻灰色頭發,應該是個年歲不大的男生,搖搖晃晃地從台階上下來,看方向是要去後面那輛奧迪。
期間那刺耳的喇叭聲終于停歇,駕駛座上的男子打開車窗,微微探出頭,表情不耐。
“小叔,你認識他倆不?應該認識吧?”
徐澤一的眼神燃着八卦之魂。
席珩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嗯了一聲沒再說話,繼續看電腦裡的郵件。
車上那人正是他現在一個項目的合作商,頭腦不錯,脾氣不行,摁喇叭擾民這事他幹的出來。
徐澤一看他無趣,撇了撇嘴問:“那小叔你知道他倆的八卦嗎?”
席珩對八卦吃瓜當然不感興趣,于是并不理睬。
徐澤一也沒有因為他的冷淡而熱情減退,反而開始絮絮叨叨,“我聽我們班同學說的,他倆是聯姻诶,兩男的啊小叔!”
“而且那個段珂毓,就是剛剛出來那個,他們家家風特嚴,小叔你知道不?”
席珩面無表情翻着郵件。
前頭的司機笑了一聲,“這年頭男人結婚也沒啥稀奇的小少爺,去年同-性戀婚姻合法這事不是通過了嗎?”
徐澤一終于有了傾訴的對象,麻利地探前身子趴到前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倆感情不好,宋景煥外邊還有人呢,聽說也是個男的!”
“真的啊?”司機也來勁了,好奇問道:“就之前摁喇叭那個精神病?”
“就他!喏,你看。”
黑色奧迪從旁邊駛過,駕駛座上的男子一臉不耐煩的指責着什麼,副駕的青年依舊縮着脖子,靜靜聽着。
席珩餘光掃過,淡淡收回視線。
“還真是啊。”
司機感歎了一聲。
兩人又聊起了圈子裡的事,叽叽喳喳的。
席珩合上筆記本電腦擡眼,車内的聲音霎時停止,徐澤一輕輕縮回座位,還沒來得及賣乖就又叫起來:“小叔,我爸出來了!”
飯店确實出來好幾位西裝男子的身影,幾人相談着走下台階,互相握手緻意後上了各自的車。
“徐澤一,滾去副駕。”席珀打開車門,指使少年下車,“你們老師說你手機又被沒收了!”
徐澤一笑嘻嘻下了車繞去副駕,“老爸,你今天真帥!”
“少貧,我今天回去肯定告訴你媽,這次絕對不包庇你!”
席珀關上車門,席珩看向他,“談好了?”
“嗯,那塊地也算市中心了,他們幾個搶來搶去的也沒什麼意思。”
席珀理了理袖口的褶皺,偏頭看向自家弟弟,“好不容易這次你和席琅都在,爸媽明天的飛機,你多留幾天。”
“對啊對啊小叔叔,咱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上!”
徐澤一轉過頭眨巴着眼睛望向席珩。
席珀橫了他一眼,“有你什麼事,你不如好好想想等會回去怎麼交代!”
他那天生潋滟的含笑眼瞪人實在沒什麼威懾力,徐澤一嘿嘿一笑轉過了頭。
席珩揉了揉眉心,“大哥,我都多留了三天了。”
“這有什麼急的?青城那邊又沒什麼大事,你都多久沒回上京了,多待幾天又有什麼。”
席珀擺擺手,司機随即了發動車子,低調的黑色賓利緩緩駛離車位。
***
雲彙錦别墅區。
“行了,你先住在這兒,我過幾天來接你。”
宋景煥停下車子,習慣性摸出根煙塞進嘴裡。
“你……少抽點煙。”段珂毓說話有些嗫嚅,低着頭聲音也悶悶的。
宋景煥本來就心情不好,狠狠吐-出煙圈後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