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啥意思?叫我去棒打鴛鴦?”付蝶可幹不來這事兒,跟男的女的沒關系。
“是有這個意思,但胡老頭就這麼一個兒子,下頭的女孩兒還小,他也不能真不認兒子,反正你看着辦,總得把人叫回來好好商量。”李洪英說道。
付蝶笑了笑,理解了他姥的意思,感情是讓他去當和事佬,二舅爺估計是把人罵的太慘又後悔了。
從小就是這樣,暴脾氣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完事兒又暗戳戳彌補。
“行,正好我跟家文多年沒見,我聯系一下他。”付蝶拿起手機。
李洪英得了結果,又晃悠悠下去繼續跟老姐妹扯八卦。
沈田喝完藥就有些沉默,坐在那兒看着付蝶哐哐打字,完了又哈哈大笑地發了幾條語音過去。
“你小子,真他麼有種!”
“我是應該叫嫂子還是……”小付同學笑得有點猥瑣。
“甜哥,跟我一起去不?”他發完語音就關了手機,拖着椅子挪到沈田那邊,兩條椅子腿兒輕輕磕在一起。
沈田翻來覆去地看着那個玻璃杯,裡面還有他喝藥留下的水漬,泛着苦氣,卻又有點甜滋滋。
“我一個人面對小情侶,怪尴尬的嘛。”付蝶摸了摸鼻子,下巴搭在沈田肩上就開始他的撒嬌黏糊大法。
沈田輕輕呼出一口氣,回頭對上付蝶亮晶晶的狗狗眼,“今天下午?”
看着笑意潋滟帥得沒邊兒的某人,他又補了一句:“我……正好去超市買點東西。”
付蝶才不管他原本是去幹什麼,反正都快中午了,沈田索性沒去開店,和付蝶一起去二斤家的小賣部待了會兒,幾人看電影磕掉了一斤多奶油瓜子。
“這玩意兒把我身體裡的水全吸走了。”陳貳今抱進來幾瓶水。
付蝶擰開一瓶下意識遞給沈田,然後又給自己擰了一瓶。
陳貳今目瞪口呆:“不兒……”他結巴了一下,愣是沒敢問。
他不敢問,付蝶倒是“有事相商”:“二斤啊,幾個意思?知道老胡領了嫂子回來,不告訴我是吧?”
陳貳今說起這事兒就開始結巴:“付爹!算你是我爹!那……那他麼是個男人啊!”
“你特麼嫂子叫得真特麼順口!”一句話含媽量極高。
“男人咋了?男人你就不認兄弟了?當然我是你爹,這事兒另算。”付蝶踹了他一腳。
“你幾個意思!你幾個意思?!啊!啊!付蝶你又幾個意思啊?!!!!”陳貳今連痛帶吓直接從沙發上一屁股掉到地上。
把兒子吓得像個狒狒,付蝶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幾個意思?土撥鼠陳你開始跟我玩文學了是吧?”
陳貳今大難臨頭似的盯了他半晌,又悄悄看了毫無反應面帶笑意的沈田一眼,才緩緩地從地上狼狽爬起:“你沒那個意思就好。”
付蝶無了個大語:“你先說老胡的事兒,你怎麼回事兒?”
陳貳今罵罵咧咧:“還能怎麼回事!他領個男人回來就算了,還他麼不提前給我通個氣兒!”
“老子和那男的勾肩搭背酒都幹兩瓶了,他突然來一句這就是我媳婦兒。”二斤狠狠打了個冷戰。仿佛這件事就發生在眼前。
“我看是你撒酒瘋吧。”付蝶沒想到是這樣,笑得肚子都疼。
“别提了,你二舅爺打男嫂子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白替他挨了一掃帚。”事實上那天回來之後他已經被女友笑了整整五天了。
“胡家文這鼈孫,等那男的不在我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躲哪兒去了跟我都不願意說。”
付蝶擦了擦笑出來的淚花:“怎麼,你害怕嫂子?”
陳貳今想起那男人就一臉唏噓:“我瞅着那可不像嫂子,一米九多比你還高,渾身那肌肉!”他伸手比劃了一下,“頂兩個胡家文!”
付蝶也驚了一下,嘴裡暗自嘀咕:“壞了,該不會是哥夫吧。”
沈田默默聽他倆扯皮,嘴角暗自抽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事兒,今天齊齊見識了一遍。
他心裡挺羨慕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