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
倪秧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大轉折打得措手不及,一時有些慌亂,反應過來後看起來還是很猶豫。
看他慌成這樣,孔笠忍不住笑了笑,伸出一隻手包裹住他小半張臉,拇指指腹撚了撚他眼下薄薄的肌膚,把那裡都揉紅了才啞聲說:“不急,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倪秧看着他沒說話,心裡湧起一陣難過。
“哭什麼?我又沒讓你現在就答應我不是,乖,回去想想不急的。”孔笠看他眼睛紅紅的,哄說。
見倪秧點頭,孔笠把他拉起來:“走,老圓說請我們喝酒的。”
到了約定好的地點之後,孔笠嫌棄地看了眼周圍,大紅闆凳、塑料頂和透明油紙圍成的大排檔,桌上的油都夠一個人躺上去裹一圈就能下鍋炸了。
“你們别看這裡稍微有那麼一點亂,但是味道真的很好哇!”老圓看出孔笠的嫌棄,辯解道。
孔笠懶得跟他争辯,轉頭跟倪秧說:“少吃點,一會我們兩個單獨吃别的去。”
“好。”倪秧向來不會拒絕他的話。
聞言老圓嚷嚷起來:“你們怎麼能這樣?”
正說着,柳相思就在一陣飄來的白色油煙中急匆匆出現了,“不好意思來晚了。”
“剛剛佳枝在我那裡,多說了會話沒注意時間,”她坐下來,也很快看了眼周圍,然後看向老圓驚奇道,“你不是已經出家了嗎?來這裡一會吃燒烤你隻吃素的嗎?”
老圓擺手:“當然不可能,我不比我師傅,我師傅也不會在意這些世俗虛禮的。”
柳相思呵呵笑了兩聲。
很快燒烤和酒都上來了。
“在障裡多謝幾位了,不然貧僧還真的出不來了……”老圓往杯裡倒滿了,伸到桌中間。
幾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聊着天,桌底下的那箱啤酒很快空了。
直到結束時,幾人都明顯感覺到了醉意。
好在這裡離孔笠和倪秧家近,兩人可以走回去。
兩人之間,其實真正喝醉的隻有一個人,孔笠沒有倪秧醉得那麼厲害。
老圓剛剛一杯接一杯,就倪秧很誠實地全下肚了。
孔笠把人半摟進懷裡扶着走路,一邊說:“反了反了,在這邊。”
倪秧睜着眼睛辨認了半天路才同意往那邊走。
“謝謝,”他轉頭看孔笠說,末了忽然在忍笑的孔笠唇上印了個帶着微苦酒氣的吻,重複說,“謝謝。”
孔笠摸了摸自己的唇,那股滾燙的感覺還在,他笑了下真心實意說:“不用謝。”
要不是怕人第二天酒醒了羞愧難當,不敢見他,孔笠甚至想立刻把人拐回自己家去。
經過之前一起散步過的小公園後,倪秧明顯被什麼吸引了,跟着走過去了。
孔笠也随他,最後停在一個擺攤唱歌的人面前。
吉他盒敞開放在地上,那人抱着吉他低低地在唱什麼,混在輕柔夜風裡好聽極了,字調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倪秧看得入迷了,一隻腳輕輕點地合拍,嘴裡也跟着哼什麼。
孔笠看了會那人就沒了興趣,很快隻盯着倪秧觀察,然後意外發現他在哼的不是和那人一樣的歌。他湊近過去想仔細聽聽,但周圍人聲稍微吵鬧,孔笠很快掏出手機打開錄音。
倪秧唱完了自顧自地從人群中出來,拉着孔笠說:“我們走吧。”
孔笠收了手機,把即将困得要一頭栽倒在地的人攬進懷裡,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忽然有個人趕上來,“打擾一下。”
孔笠轉頭看他,見是一個戴着副眼睛長得很清秀斯文的男人,“有什麼事嗎?”
那人笑容禮貌:“謝謝你們剛剛聽我男朋友的歌,我剛剛幫你們拍了一張照片,可以送給你們。”
孔笠回去路上看這張合照越看越滿意,打算做新的屏保壁紙。
把倪秧扶進房間床上後,孔笠幫他脫了衣服褲子,拉被子蓋好。
頓了頓,還是俯身親了親他的唇,親完唇還不夠又往上細細吻了一遍,倪秧嗚嗚咽咽的,睡夢中被親得生理性的眼淚流了出來。
孔笠偷親完了起身就要走,但是被人拽住了袖子,轉頭一看倪秧還沒睡着,又睜開了眼睛,圓溜溜地盯着他。
孔笠被迫坐下來,倪秧說不上來是醒沒醒,坐起來扶着他的肩,深吸一口氣詢問道:“可以再親一會你嗎?”
“好的。”孔笠從善如流。
醉鬼果然不能惹,特别是被欺負過的醉鬼,因為下一秒倪秧就閉着眼動作着急莽撞地撞上他左眼下,唇瓣含着那裡,牙齒輕輕咬着。
這裡有顆痣,倪秧終于如願以償幹了很早就想幹的事。
他退開距離因為醉酒無力還喘着氣,又說:“謝謝……”
隻是這回沒說完就被封住了唇,隻迷迷糊糊聽見“咬住”自己的人說:“不要跟我說謝謝,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