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潇正站在宿舍樓底下等阮輕安。
本來是在外面的,但宿管阿姨竟然還認得蔣潇這張臉,就放他進去等了。
但跟着上宿舍,感覺非常奇怪,所以蔣潇還是在樓底下罰站。
牆壁上的廣告牌變了,除此以外很多東西似乎都和以前一樣。
蔣潇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翻看了一小會兒就又還是放了回去。
“……阮輕安交的東西還要一會兒才能搞好,你要不上去等他?”蔣潇正愣神間,剛才打斷他們兩個人交心的罪魁禍首竟又出現了。
戴着眼鏡的男生,渾身都是沒有見過社會的學生氣息,面對蔣潇時,渾身還有些畏縮。
蔣潇笑了下:“沒關系,我在這等着就好,他應該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眼鏡男點點頭:“那倒也是,畢竟是阮輕安。”
這話稍微勾起了蔣潇的一點好奇心,他追問道:“阮輕安在學校裡很厲害嗎?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眼睛男見蔣潇跟阮輕安很親近,誤以為他們倆是兄弟,于是也很自然地講阮輕安在學校裡的情況全都說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特别厲害,就是從來都不參加任何活動,而且來去匆匆的,今年剛開學時才突然住校,但沒一會兒又走讀去了。”
蔣潇緩緩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阮輕安的情況。
看來在阮輕安的這些同學眼裡,他應該是個十足的冰山,不願意和不需要和這些同學有任何的交往。
至于大學這些年一直走讀,忽然莫名住校,沒多少天又選擇走讀,住進蔣潇安排的房子裡。
這件事到底是因為什麼,蔣潇還是決定等阮輕安親口告訴他。
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相信阮輕安。
再等了大概三分鐘,阮輕安就從上面趕過來的,這次他又是氣喘籲籲的,倒是因為距離短,還沒來得及冒出汗。
可這次蔣潇挑挑眉,雙手插進口袋,沒準備再給他一張紙。
并且蔣潇還轉身就走,壓根不等阮輕安緩過氣。
“啊,抱歉……我一心想着趕快見你,就忘掉了。”阮輕安追上來,手舞足蹈的要解釋。
背着書包回來的眼鏡男看到這一幕,生動形象地表演了什麼叫做“難以置信”。
蔣潇覺得好笑,于是原諒了阮輕安,伸出手來:“那我就再原諒你這最後一次。”
“好。”阮輕安輕輕地将他的手放了上去。
阮輕安沒敢用力,但蔣潇敢。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就這樣牽着去了不遠處的第二食堂。
過了幾年了,味道确實沒變,但是價格不動聲色地往上跳了跳,手抓餅的大小則是往下跳了跳。
好在蔣潇有的是錢,這種小東西,自然是随便阮輕安怎麼加料,他都能買單。
就是份量實在可怕,饒是他們兩個吃完後也覺得撐得不行,不得不又在學校裡散步消食。
忘了到底是誰先觸碰到了誰。
隻記得不知道怎麼,蔣潇的手就再次和阮輕安拉在了一起。
而那天晚上,蔣潇還跟着阮輕安去聽了一場選修課。
是那種大禮堂的大課,烏泱泱的全都是裝模作樣玩手機的學生們。
結果就這樣,蔣潇也由于他過分獨特的氣質被點了個名。
他流利地回答了教授的問題,得到了阮輕安控制不住地好幾次鼓掌,弄得蔣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感覺是在欺負人。
下課後阮輕安本來是想跟着蔣潇回去的,可那個糟心的眼鏡男竟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有事要找。
饒是阮輕安知道蔣潇就在他面前,他也還是沒能穩住自己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分外冷酷可怕。
蔣潇捂着嘴,在旁邊笑到肩膀聳動。
有明亮的月光落下,有柔和的晚風吹過,路燈照耀下的兩個影子交融在一起,安靜而甜蜜。
隻可惜,時間總會一分一秒地向前,命運線在震顫,推着所有人走到他們命定的結局。
*
蔣潇換了一身夾克,同時他還用發膠給自己搞了個大背頭,看上去特别有精神氣。
001覺得他這一套不是很行,但考慮到實際情況,他這個樣子也算是竭盡全力了。
“隻要轉悠一圈就可以了吧,剩餘的就交給你。”蔣潇的超跑停在了這座城最有名的銷金窟旁。
“沒錯,你在裡面多呆一會兒,我已經準備好了足夠多的賬号,能夠發散出足夠多的消息。”
“好。”
蔣潇開門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