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實在是高，一部偵探漫畫通過死亡的主題實現了内涵的躍升。

思考間我們已經抵達了山頂。

看到被茂密枝葉遮擋住的景色，我們現在知道觀景台為什麼要設在下面了。

不過山頂還是山頂。

小朋友們很興奮，雙手圈在嘴邊呼喊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步美雙手合十許起了心願。

“步美，你在做什麼啊？”光彥在她邊上，最先看到。

“聽直美說，山頂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許願的話比較容易被神聽到哦。”步美笑眯眯地說，“光彥，你也許個願吧。”

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我站在步美邊上，也許了個願。

希望今天不要再死人了。

***

近6點的時候，我們看上了漂亮的落日。從刺眼的橘色到濃豔的粉色，再慢慢過度到紫色，直到雲層的陰翳覆蓋山腳下的森林，一切光線都暗淡下來。

真小朋友們雖然對看落日興趣很大，但真見到了卻沉不下心來；柯南人生沒什麼大起大落，看到漂亮景色也隻覺得惬意；隻有灰原靜靜看得出神。

讀書時候某篇閱讀裡有一句話，天空從來沒有隐藏，隻是傷心的人看它下雨就像流淚，開心的人看他出太陽就像歡笑。具體記不清了，大意如此吧。當時心想這不是廢話嗎，如今在這個場景裡倒有了些實感。

“你在山頂，許了什麼心願？”山風緩緩吹來。太陽已經落了，風有些涼，安室透往邊上一站，正好擋住了風。

“問這個幹嘛？”

“還你替我監聽Rye的人情。”他知道我已經忘了這回事，神情有些揶揄。

我的腦子裡像下棋一樣說一句想三句，開口到：“是你做不到的事情。”

“哦？什麼我做不到的事情？”他聲調微微提高，被激起了鬥志。

我看着他，以許願般的語氣緩緩地說：“我希望今天不要再死人了，天災人禍是你控制得了的事情嗎？”

他的眼神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帶着初夏空氣裡的那種柔和而澄淨的味道，又有清晨陽光的鋒芒。“這件事我的确是做不到，不過至少今天我在這裡，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他認真的表情從來讓人覺得十分值得信賴。我笑道：“那就靠你了。不過這可不算對幫你忙的回報啊。”

“好啦，孩子們，我們差不多可以下山準備吃燒烤了。”阿笠博士呼和着，小朋友們像羊群一樣乖乖跟着他一隻隻上車。

提前委托了營地工作人員幫我們把炭燒起來，到的時候就可以直接燒烤了。

夜晚的營地亮起串燈，火苗的光映在人們的臉上，氛圍很好。

大家都吃得很香，營地裡過來蹭吃的小貓都肚子大了一圈。阿笠博士剛想再拿一串牛肉，就被灰原瞪了。他隻能讪讪一笑，呼籲大家：“大家再多吃點，吃不完的話明天這些肉就會壞掉了。”

“可以烤熟放起來，明早繼續吃。”灰原冷冷淡淡地提示到。

阿笠博士被她管得死死的：“說得也是啊，哈哈、哈哈哈...”

肉吃過瘾了，我捧着檸檬茶坐在露營椅上望着滿天星星感歎：“你有沒有覺得，在沒有天花闆的地方時間好像就會過得慢一點。”

安室透收拾完垃圾，也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來：“那是因為你今天沒怎麼玩手機吧？”

真下頭。我瞪了他一眼。

他像個鬥嘴鬥赢的小學生似的勾起嘴角，轉頭看向遠方。串燈的光把他的眸子點得亮晶晶的。

吃過飯我們圍在一起打牌，果然打牌是男女老少皆宜的活動。别看小朋友手這麼小，一把牌抓得比我還穩。玩到九點，大家準備洗漱睡覺。安室透正提議要不要女生住邊上的帳篷，男生住這裡，灰原果斷攔住他的話——

“不要。我們這群小孩子一起住這裡就可以了。”

那麼這個意思就是......

安室透的眼神剛甩過來，她繼續補充到：“何況阿笠博士晚上打呼噜容易發生呼吸驟停，我不放心。”

這個理由真的是任何人都沒法反駁，真有你的啊小灰原。

打着戀人身份的我倆這種場合自然不好再堅持什麼，大家就這麼洗洗睡了。

拉上帳篷的拉鍊，隔出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帳篷裡沒有主燈，隻挂了幾盞小燈，把畫面照得像加了複古濾鏡的電影一樣。

他淺金色的頭發變成了橘色，看上去愈發毛茸茸的。

我感覺心裡癢癢的。

“你...”他看我皺了皺眉頭，想到我大概是睡衣都沒有帶，隻能穿着他的襯衫睡覺，所以欲言又止地咽下了後續的話。

我正站在插座邊邊給手機充電邊刷着新聞，看到他這副樣子八成又是有點羞澀了，連忙放下手機：“你别慌，我現在就去睡覺。”

他走進來很輕地歎了口氣。我感覺他好像在看我，但我懶得轉過頭。

聽到邊上悉悉索索的聲音停下後，我轉過頭去，我們的睡袋雖然隔得挺近的，但他果然背朝着我睡。

“Bourbon，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他不理我，我繼續：“不過你這個膚色真不錯，臉紅也看不出來，要是...”

我話沒講完，他突然翻身過來，支着腦袋看向我。帳篷裡黑的不徹底，驅蚊的小燈亮着微弱的光，他的臉在黑暗中輪廓依稀可見。

“你這個人，心大得真夠可以，和男人住在一起不會有任何顧慮嗎？”

我也轉過身來看着他：“我有什麼可憂慮的？”

他的目光灼灼，帶有攻擊性，聲音也在黑暗裡壓得低低的：“如果我不打算控制我自己，你該怎麼辦呢？”

“該去思考怎麼辦的人......是你才對吧？”我從睡袋裡出來一點，放慢語調緩緩說着，邊說邊伸手探進他的衣領，在觸摸到他脖頸上滾燙的皮膚的瞬間被他按住了手。

這一刻我笑出了聲。我甩甩手示意他放開，重新鑽回睡袋躺平睡覺：“好了好了，睡覺，别東想西想的。”

邊上傳來翻身的聲音，然後是一片寂靜。

我用被子遮掩住上揚的嘴角。

降谷零。安室透。Bourbon。原來不是我完蛋了，是你完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