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猜我找到了什麼?”劉黎快步走來,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冊子,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喬承陵擡眼看去,隻見那冊子封面上赫然寫着“陳氏族譜”四個大字。他眉梢微挑,語氣中帶着幾分玩味:“哦?族譜?”
劉黎點頭,翻開冊子,指着其中一頁說道:“原來這豐樂縣的陳氏是從廣陵郡陳氏分出來的。十年前,他們本是一支,後來陳玉堂莫名其妙被分到了這豐樂縣。”
“我們還查到了分支與主家來往的信件,原來陳玉堂煉的長生丹,大部分都寄給了廣陵陳氏。難怪他們煉了數十萬人……”
喬承陵接過族譜,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族譜好啊,我正愁找不到他們的根呢。”
他說完,竟将族譜撕成三份,分别遞給劉黎和小六。
兩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殿下,這是何意?”小六忍不住問道。
喬承陵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讓你們見識一下族譜真正的用法。”
等朝廷派來的人處理好豐樂縣的事務後,喬承陵便率領劉黎和小六,風風火火地趕往廣陵郡。
臨行前,一封字報被張貼在豐樂縣的街頭巷角。
字報上詳細講述了陳氏犯下的滔天罪行,最後寫道:“太子替天行道,将陳氏滅族。”
角落處,赫然蓋着太子金印。
既然身份已經暴露,喬承陵索性光明正大起來,不再遮掩。
一行人快馬加鞭,臨近廣陵郡時,喬承陵卻忽然勒馬停下。
原來是一隊書生打扮的人,看着架勢,應當是剛下學歸來。
他們兩三為伍,談笑風生,那笑容挂在面上,有些刺眼。
喬承陵笑吟吟的,問道:“老鄉,請問,這附近可有歇腳的地方?”
一群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忽然湧了上來,大概有七八人左右,為首的少年指了一個方向:“往前面再走幾裡路就到蒼梧縣了,那裡應當是有客棧。”
少年上下打量了三人,感覺他們穿着精緻,氣質非凡,倒不像普通江湖人士。
“你們是外鄉人吧。”
盡管從口音上也聽出了一些差别,少年還是問道。
“是啊。”陽光有些太刺眼了,喬承陵順勢壓了壓鬥笠:“我們是豐樂縣來的,來尋親,不想迷了路,多謝幾位小哥了。”
一聽是豐樂縣,幾名少年忽然來了興緻,心情明顯激動起來。
他們早就聽說豐樂陳氏的名頭了,十年前從主家分了出去,但這十年來名聲一直大躁,家中長輩經常談論起豐樂陳氏來。
他們對這個神秘的分支感到很好奇。
“你們是豐樂陳氏的?”
“哦?你們也是莫不是廣陵陳氏之族人?那可真是太巧了。”喬承陵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笑意更甚了。
“對啊對啊,我們都是陳家本家人,我叫陳卓。”
“是嗎,你且等一下啊。”
喬承陵笑着從懷裡掏出那本‘族譜’來,翻找了半天,在冊子的最後幾頁找到了這個名字,随後用筆将這個名字勾勒下去。
随後又擡頭問道:“可還有陳氏之人?”
“我是陳南!”
“我是陳晉。”
為首的少年清了清嗓子,先前躁動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紛紛退後半步,将那少年‘擠’上前去。
“我們都是廣陵陳氏,這位是陳玄,這是陳非,這是陳勝。”
喬承陵挨個将提到的名字全部塗黑,面色頗為滿意的樣子。
直到這時,小六忽然反應過來,殿下所說的這族譜的真正用法是什麼意思了。
小六臉色難看起來,瞬間煞白,嘴唇顫抖着,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喬承陵這驚世駭俗之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殿下!”小六忽然伸手,用力抓在喬承陵寬大的袖袍上,仿佛下一秒要将這錦袖抓爛一般。
“怎麼了?”喬承陵回過頭來,溫和的看着他。
小六隻覺得這溫和的面容下,是一張恐怖到極緻的面孔,他被吓的冷汗直流。
半天沒有話說出來。
劉黎也察覺到了喬承陵的意圖,但一直在沉思當中,表情頗為糾結,好像在心中和什麼人在打架一般。
“你們住哪裡啊,可以帶我去看看嗎?”喬承陵沒顧得上這兩人的異樣。
“好啊,前面就是陳家村,都是我們本家的人,你們跟我們走就行啦,正好順路呢。”
“好好好。”
“殿下!”劉黎微側身子,一把抓住了喬承陵的手臂,聲音中帶着幾分急切與不安:“殿下,未經廷尉審理就行刑,這可是大忌啊!”
“是啊殿下,稚子無辜啊。”小六也低聲勸道。
喬承陵面色平靜,目光深潭般幽冷:“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陳氏犯下這等罪行,該誅九族已是必然,他隻不過提前将這種事情提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