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滿座嘩然!
尤其是長孫斯年已經躍躍欲試起來。
剛才禦史大夫噴的那叫一個親疏不分,噴完皇帝噴丞相,噴完丞相開始噴百官,尤其是一轉身看到了他這個隊尾最紮眼的存在,一股毛骨悚然的目光惡狠狠的盯着他。
正在他以為要被噴的時候,太子猶如救世主一樣出來了!
立刻吸引走了全部人的目光。
禦史大夫王謙第一個站出來,花白的胡須氣得直顫:"太子殿下!百越瘴疠之地,取之何益?我朝連年征戰,民生凋敝,豈可再興刀兵?"
"臣附議!"太常卿周獨上前一步,"百越蠻荒,得其地不足以增賦,得其民不足以充役。殿下年少,不知民生之疾苦啊!"
“夠了!”喬承陵呵道,他從袖中取出一塊錦帛,重重甩在禦史大夫王謙的腳邊。
“敢問禦史大人,若匈奴人與百越人合作,同時攻打我朝。我問你,此戰和解!?”
“這…”王謙被喬承陵威風凜凜的氣勢吓了一跳,他顫顫巍巍的拾起地上的錦帛。
錦帛之寫的内容正是金鱗衛抓住了一個探子,探子供出匈奴與百越人要合作的消息,讓上京做好應戰的準備。
“此乃金鱗衛所抓匈奴探子的供詞,三月後,匈奴人與百越聯合進攻我朝國土,王禦史我問你,這刀兵,到底興與不興!”
百官嘩然,低聲議論,一時間整個未央宮亂哄哄的全是争吵聲。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金鱗衛!
皇帝親兵!
所言怎能有假?
喬葉愕然。
金鱗衛抓住匈奴探子這事他怎麼不知道!?
他可是金鱗衛的頂頭上司啊,就連太子也沒有資格指揮金鱗衛。
喬葉當然不知,因為那錦帛的消息是喬承陵僞造的。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上輩子就發生了這種事,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吧。
那還不如自己僞造點證據,下一劑猛藥來的實在。
随即喬葉便明白了其中道理,趕講話了,這小子借勢唬人呢!
他伸手拉住喬承陵的腰帶,一使勁兒将他拉倒在自己腿邊,咬牙切齒道:“你這臭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喬承陵仰着頭,目光堅定而又懇切:“阿父,你相信兒嗎?”
“情況緊急,此事雖是兒臣編造,但絕非空穴來風,阿父若是不信,也可立即派人前往越地探查,定能查出蛛絲馬迹。”
“阿父!”見喬葉又反駁,他冰冷的小手握住喬葉的手腕,眼神堅毅:“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啊!”
前世那樣的慘狀,再也不可以發生了!
喬葉目光複雜,自己這個良善的兒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堅毅,幹脆,分寸不退。
一股莫名的情感在他心中盤旋,不知是驚是喜是悲,或是激動。
先前被竹簡砸了個暈頭轉向,太史令目光一轉,想挽回一下面子,上前道:“殿下,臣以為,百越之地雖亂,然其民風彪悍,地形複雜,貿然出兵恐難速勝。”
“不若先遣使招撫,若其不從,再行征讨。”
“太史令所言亦有道理。然孤以為,百越之亂已非一日,招撫恐難奏效。”喬承陵整理衣衫,起身道。
大司農章籌此時出列,雙手捧笏,臃腫的身子躬身行禮:“太子殿下,臣以為此事需慎重。近年來天災頻發,國庫空虛,若貿然發兵,恐糧草軍饷難以維系。還請殿下三思。”
“大司農所言,孤亦知曉。然百越叛亂,若不及時平定,恐釀成大禍。國庫雖緊,但國難當前,豈能因小失大?”
衆臣每有一人發出質疑,喬承陵亦有理由反抗,俨然一副不發兵誓不罷休的模樣。
一時間衆臣靜悄悄的,沒了主意。
喬承陵見沒人發聲,目光看向太尉嶽統:“嶽太尉可有信心?孤意已決,若再無其他理由,即刻發兵百越!”
聽到自己被點名,太尉嶽統雙眼瞪大,他擡頭看向上位的皇帝,見喬葉一副沉默的模樣,又看向國師雁辭的方位,隻見雁辭目光堅定地看着喬承陵。
糾結片刻,他選擇了沉默。
他雖是太子黨一派,但滿朝文武都反對的情況下,他貿然支持發兵,有點太惹眼了。
“既然如此——”
喬承陵話未說完。
“且慢!”大司農章籌突然跪地,“陛下!太子年幼,恐被奸人蠱惑。臣等甯可死谏,也不願見生靈塗炭!”說罷,竟以頭搶地。
一時間,數十名大臣紛紛跪地,齊聲高呼:“臣等死谏!”
喬承陵握緊拳頭,這些老頑固!
他擡眸看向桑閑,隻見那人目光堅定,不為衆人所動,隊尾後的劉黎與長孫斯年亦然。
嗯——等等!
喬承陵眉頭緊皺,眯眯着眼,表情古怪。
不對,斯年這小子怎麼穿着他爹的朝服!?
幾粒花生米啊,敢玩這麼大?長孫丞相怎麼沒抽他!
“章司農丞。”
喬承陵回過神來,他步伐緩慢,一步一步走到大司農章籌身邊,從袖口又掏出一塊錦帛,丢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