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年前,物種不似後世那般豐富,調料少,即便是禦膳,那菜也好吃不到哪裡去,口味早就被養刁了喬承陵,也覺得難受不行。
“小六,你去給我取些紙筆來。”喬承陵在殿外吹了吹冷風,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吩咐小六道。
小六一懵:“殿下,這紙為何物?”
喬承陵嘶的一聲。
他竟然忘了這個時代紙還沒有被創造出來,思考了一下,内心有了些其他的想法:“你先給我取些竹片來,我要寫些東西。”
“唯。”小六行禮退下。
“對了。”喬承陵又喚住他,“你持我腰牌,将右相之子長孫斯年、南陽侯之子劉黎還有農丞侍令桑閑三人找來。”
“農丞侍令?”小六覺得有些奇怪,嘀咕道。
農丞侍令隻是大農丞的一個下屬小官,以他的位分平常是沒有資格觐見太子的,即便太子有事交予大司農做,那也應該是傳大農丞。
不過既是太子的安排,小六也沒有多慮。。
喬承陵披着喬葉的龍袍,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把刀筆,正專注地修改竹簡上的錯字。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已好了許多。
忽然,一陣冷風襲來,喬承陵攏了攏龍袍,端起一旁的中藥,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讓他眉頭緊鎖,直到将雁辭給的糖果含入口中,才稍稍緩解。
這時,農丞侍令桑閑匆匆趕來,恭敬拜禮:“農丞侍令桑閑,拜見太子殿下。”
晌午剛陪同其他官員下地考察,這剛到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就接到太子召令匆忙入宮。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農丞侍令,雖位列九卿之中,有管理糧食稅收和财政收支之權,但他隻是大農丞的下位官屬,沒有資格直接向皇帝或太子述職。
即便需要述職,也應該是他的頂頭上司大農丞來。
桑閑從未與這位太子殿下有過交集,早有耳聞皇帝對這個太子非常寵愛,連龍袍都敢讓太子披!
不過他可不是禦史大夫那群閑出屁來的谏官,全當沒看見。
喬承陵擡眸,目光落在來人身上。
那是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男子,肩寬胸厚,身材魁梧,皮膚黝黑,若不是身着文官服飾,喬承陵險些以為他是哪位将軍。
乾朝此時文武官員的界限尚未如後世那般分明,即便是文人,也需修習君子六藝,朝中随便拉出一人,都能在演武場上比劃幾招。
“有勞桑侍令來一趟長樂宮了,賜坐。”喬承陵淡淡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威嚴。
“謝殿下。”桑閑在宮人的引導下,恭敬地跪坐在下位,腰闆挺直,神情肅穆。他微微擡頭,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太子殿下召下官前來,有何要事吩咐?”
喬承陵直截了當地:“桑侍令,若孤擢你為大農丞,你可有辦法改善國庫财政收入低下的問題?”
話音一落,永安殿内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唯有炭爐中的炭火噼啪作響,仿佛在回應這突如其來的問話。
桑閑聞言,雙眼猛地瞪大,整個人呆滞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片刻後,他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殿下,您、您……此話當真?”
他早已對大乾國的經濟狀況有所籌謀,可惜身為農丞侍令,多年來一直被頂頭上司壓制,滿腹抱負無處施展。如今太子竟有意提拔他,他怎能不激動?
喬承陵微微一笑,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自然是真的。不過,孤有個條件——你得讓孤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
對于桑閑的能力,喬承陵心中早有定論。
畢竟,上一世的桑閑在升任大司農後,深得喬葉器重。
他大刀闊斧地進行财政改革,大力發展商業經濟,短短一年内,國庫收入便超過了以往三年的總和。
兩個月後,現任大司農因貪污案被右相彈劾下台,喬承陵不過是順勢而為,白撿個人情罷了。
桑閑激動得幾乎掐爛了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失态。他立刻站起身來,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顫:“下臣定不負殿下所托!明日便上奏疏,詳陳改革之策。”
他絲毫不懷疑喬承陵會食言。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喬葉最寵愛的太子,曆朝曆代以來權力最大的儲君!區區一個九卿之位,對太子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喬承陵擺了擺手,語氣平靜:“此事暫且不急,孤還有一事要問你。”
桑閑此刻渾身是勁,仿佛連天上的月亮都敢摘下來獻給太子。他連忙應道:“殿下盡管吩咐,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長孫斯年與劉黎等人匆匆趕到,身後還跟着一名年約二十的男子,神情略顯拘謹。
長孫斯年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看到上位的喬承陵,雙眼立刻瞪大,瞳孔裡好似有亮光:“殿下!”
反倒是一旁的劉黎稍顯穩重一些,一把抓住斯年雀躍的衣領,見有外人在此,相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劉黎的意思,整了整姿态,三人拜禮道:
“下臣長孫斯年,拜見太子殿下。”
“下臣劉黎,拜見太子殿下。”
“草民吳懷,拜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