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請一定記得打開它。”
“......好像被套路了。”林木垂眼。
“意外嗎?我還對着鏡子排練過幾次。”江溪暗自松口氣,語氣調侃道:“這是杜菲的拿手絕活,看來我遺傳的還挺完美。”
“你隻圖一個決定?”
“怎麼可能?我是個貪心的人類,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
“也是,畢竟一見面,你就把我當工具人。”林木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像是想起什麼,神色有些怪異。
“......那是有原因的。”江溪後背一涼,冷汗都要下來了。
“我理解,各取所需嘛。”林木兩手一攤,一副“我也是,所以完全不在意”的散漫表情。
“咳咳。”
餐廳裡。
祁遠已經吃飽喝足的挪到客廳,隻有不願放棄偷看的宋白和還在吃飯的周辰仍堅守陣地。
“你覺得他們在說什麼?”宋白按耐不住的趴在周辰身上說悄悄話。
“......大概率是你想的那個。”周辰艱難的拔出手臂,撿起被撞掉的筷子,慢條斯理的涮肉。
“你咋還沒吃飽?”宋白看得眼皮一跳。
開鍋差不多有兩小時,這人怎麼還沒結束進食。
周辰聞言,沒好氣的翻個白眼,說:“你猜剛才是誰在伺候祁遠。”
宋白撓撓頭:“呃......你吧。”
“呵。”
“......”
宋白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窩在沙發裡打遊戲的祁遠,随即讨好的笑笑,轉移話題道:“你也認為江學神能猜到?”
“何止是猜到,他應該非常确定。”周辰頭也不擡的說。
同居這麼久,江溪也算長時間且近距離的觀察過他倆。再加上這事那事的了解,得不出結論才怪。
渴望與害怕。
即便遲鈍如祁遠,也在短短幾天内意識到什麼。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一群嘴硬的膽小鬼。
因為嘗過幸福的滋味,所以幻想它的美好。又因為挨過痛苦和失落,所以害怕不曾到來的改變。
出門在外的僞裝用了太久。久到明明風雨欲來,也能若無其事的說說笑笑。
可他們畢竟是人,是人就會累。
而空無一人的角落,才是被允許放下防備的唯一領域。
哪怕和小夥伴們玩的再怎麼開心,哪怕彼時可能變回天真快樂的小孩。
可當繁華褪去,被光隐藏的裂痕總會卷土重來。
更大的空虛襲來,讓人無處可逃。
“也對。”宋白漫無目的的眼神掃過餐桌,嘴裡嘎吱嘎吱的嚼着貢菜,語氣中帶上一絲自嘲。
熱火朝天的飯局,淩亂不堪的餐桌。
宋家滿滿當當幾十口人,他從未見過這番景象。
毫不心虛的說,若不是當年宋清遠和吳雨佟鬧得太僵,他被帶出老宅躲清閑。
甚至永遠都遇不上這群暖洋洋又冷冰冰的家夥。
隻是,宋白有時會忍不住幻想,憑林木和周辰的本事,肯定能闖入宋家的視線範圍,那自己就還有機會和他們成為兄弟。
可再實際一點,又大概率隻是冰冷的合作夥伴。
所以,宋白用幸運來诠釋這段感情。
因為幸運,讓他在無數攀附而來的權貴之外,找到四顆最美麗的寶石。
宋白:“可林木不會同意。”
周辰:“我知道。而且江溪也不會放棄。”
“我們好像棒打鴛鴦的惡婆婆。”宋白揚揚眉。
“那他們就是心軟愚孝的狗男男?”周辰也跟着一挑眉。
“狗男男有點過分吧,可以叫做小可憐?”
“......你怎麼不反駁心軟愚孝。”
“呃,其實隻有‘愚’字,我不太認可。”宋白揉揉有些發酸的狐狸眼,勾起唇角:“他倆可不能再聰明了。”
“顯得我倆都是蠢貨。”周辰輕笑一聲作為補充。
“阿辰......”
“嗯?”
“你和那個叫何渡的還有聯系嗎?”
“沒。他也高三,就偶爾在朋友圈點個贊。”
“那不是沒機會了。”
“瞎說什麼。”周辰垂眼,語氣冷淡:“那麼溫柔的好孩子,怎麼能拖他下水。”
“哦。”宋白拍拍周辰的大腿,漫不經心道:“也是。”
盡管試圖構建理想中的家庭,可那些經曆早已刻骨銘心。
隻怕到時,他們會漸漸活成讨厭的模樣,将傷害包裝成理所應當和對你好,然後大言不慚的冠以犧牲。
“那可就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