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借用的倉庫裡。
朱張元戰戰兢兢的抱住頭,縮成一團,劇烈的顫抖,眼底滿是恐懼。
一步都動不了。
兩位人高馬大的墨鏡男,破舊的白襯衣配着海島風大褲衩,一坐一站的圍着他,其中一位還拎着根橡膠棍,那是從他手裡奪下來的,輕而易舉。
宋白從進門開始就沒瞟過朱張元一眼,哼着歌,慢條斯理的把幾張凳子挪到倉庫中間,像是準備欣賞個人舞台劇,嚴謹的擺成半弧形,并細緻的調整好間距,然後挑個背陰的地方席地而坐,靜候觀衆入場。
倉庫是他家員工休息用的,衛生安全有保障。
林木等人進門時,就見到小夥伴們齊刷刷的靠牆坐成一排,嘴裡還叼着蘋果。
燕之随看得後背發涼,他揪揪周辰衣角,掩住嘴,悄聲問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如同野餐一般舒适悠閑的氛圍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兩個穿的醜拉吧唧的壯漢又是什麼鬼。
周辰一本正經的沉思兩秒,随意的說:“行為藝術吧。”
“......”
“小辰辰,我們這是頹漢風好不,滄桑熟男懂不懂?”阿大比了個憂郁的姿勢,淚汪汪的看向他們。
倉庫頓時陷入寂靜,連朱張元都因震驚一時忘了顫抖。
阿小青着臉,搓搓雞皮疙瘩,沒好氣的說:“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隻是被你拖累的。”
他們是那件事發生後,老爺和夫人為宋白少爺安排的私人助理兼保镖,負責照顧少爺的衣食住行各個方面。
隻是平日裡少爺都在上學沒啥事幹,他們又不能擅離崗位,隻能聚衆打牌。
結果今天牌沒打赢,還出了這麼一大樁子事。
少爺催的緊,他來不及換懲罰衣服。
宋白一直微笑的臉短暫破功,不忍直視的命令:“以後丢人的事别在外面幹。”
阿大連忙敬禮,認真道:“是!”
阿小:......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漫長的等待終于結束,觀衆朋友們整整齊齊的落座完畢。
宋主持人面帶微笑的開口,語氣卻冰冷而困惑:“我明明警告過很多次,你怎麼還不長記性。”
“你害我過得豬狗不如,我當然要送你大禮。”朱張元惡意上頭,一時竟忘了剛剛被教訓的恐懼,沖幾人笑出黃牙。
宋白咂巴咂巴嘴,忍不住感慨:“我真欣賞你無惡不作、永不氣餒的執着勁。”這算壞人的職業道德不?
“那快讓我把你千刀萬剮。”朱張元逐漸鎮靜下來,有恃無恐的惡心他,顯然還有什麼招數沒使。
宋白看出來了,于是不斷誘導朱張元說話,邊問邊想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細節。
周辰正專心觀摩頹漢風,突然想到什麼,扭向朱張元:“不對!照片是哪來的?你還有同夥。”
“怎麼說?”宋白。
周辰:“王女士收到的照片裡,有幾張應該是同一背景的不同角度,不可能是他一人拍的。”
“不能是雇的?”
“錢呢?他看起來窮的叮當響。”
今天中午王女士回家時,門口放着一件陌生的包裹。
那裡本就是他家放快遞的地方,所以也沒人懷疑。
結果一打開,厚厚一沓照片,全都是宋白和林木與人親密的照片,對象還是男的。
雖說大部分都是錯位,可角度抓的暧昧極了,不知道的人根本不會發現。
江溪舉手附和:“我也這麼覺得,論壇上的照片感覺不是同一個人拍的。”
“而且......”江溪點開聊天記錄向衆人展示:“何海老師說,論壇上帶節奏的不止一個,從發帖時間看至少有三個。”
宋白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退學的那幾個!”說着,他打開手機呼叫阿叁、阿肆。
朱張元聽到這裡,就知道自己最後的翻身機會沒了,頓覺渾身發涼。
上個月他在A市偶然撞見林木摟着江溪的腰,雖不知緣由,可他聽說林木從不與人肢體接觸,下意識就跟上去,想一探究竟,然後就被王哲盯上了。
王哲一直想教訓宋白等人,隻是宋白家的保镖看的嚴,總是找不到機會。
可旅遊區人多眼雜,方便掩藏身份,王哲的壞心思就噌噌的冒。跟了幾年,他可見識過周辰母親什麼樣子,計劃就這麼順利成型。
林木沉默的看着眼前被阿肆鉗住的王哲,腦子裡一片空白。
本以為自己在小心翼翼的守護他倆,偏偏一次又一次陰錯陽差,變成罪魁禍首。
他真的有做到什麼嗎?
林木有些無措。
一心複仇的王哲就在校門口的美食街裡躲着,從老闆下令時,就有人四處找他。
王哲知道自己又完了,也就什麼都不在乎的發洩恨意。
反正宋家那麼厲害,他肯定無法翻身,臨死之前給他們再添添堵,也算賺的。于是漲紅着臉,全心全意的投入罵人大業,甚至還不忘罵罵朱張元添油加火。
“我靠,我竟也是男主。”祁遠突然反應過來,他和小白這麼有氛圍嗎?
祁遠腦子裡劃過什麼念頭,可惜沒抓住。
江溪面不改色的補充:“我也是,拍的好爛。”
有幾張裡他的臉都扭曲的不成人形。
不好看。
周辰和宋白一左一右猛地撲上林木的背,跟着湊熱鬧:“我帥氣的臉蛋都歪了,話說頭發怎麼沒了?”
“你本來就秃。”
“你才秃。”
“......我拿的這是啥?”
“嗯嗯吧,造型挺像的。”
“滾!”
“别嘴硬,你的遲疑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