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出了點意外,秦司佑那個不靠譜的把人扔下就走了,他晚到了片刻,到成了尋釁報複的惡人了。
倒也沒錯,他确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看這笨蛋兔子,哭得多可憐啊。
季承煜眯了眯眼睛,放松地摘下了手套。
車内氣氛安靜卻不窒悶,季承煜伸手撥開了旋鈕,車載電台的聲音響了起來。
“密誠(R國首都)今日晚間無雪,氣溫-4℃~2℃,濕度82.1%,有偏北風。”
“……一則天文消息。天龍座流星雨将于1時25分左右經過R國上空,最佳觀測點為密城城郊雪山區域,本次流星的體量較大,非常适合觀賞,戶外天氣寒涼,注意保暖……”
“今晚有流星雨?”白茶耳朵一動,偏過頭問道。
“密城雪山的觀測條件很好,”白茶意有所指,“星河裡雪場就是以觀賞星河命名的吧。”
“不是。”季承煜發動了汽車,還不忘糾正他,“星河裡是密城護城河的名字,河流從這座雪山發源,雪場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車子一動,白茶這才發現剛才大門緊閉的雪場不知何時打開了門。
“你要帶我去你的私人雪場嗎?”
“不是想看流星雨嗎?”季承煜搭在方向盤上的指尖點了點皮革軟墊,好笑地反問,“什麼都不帶,就這麼幹看着?”
白茶不說話了,過了半晌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原本叫我來……是想做什麼?”
季承煜說:“不急。”
白茶:?
短短幾次相處,白茶對季承煜的了解還很有限,但是男人不想做的事情和想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達成目的,不論是小白樓的刻意為難,還是今夜突如其來的截胡。
很多人怕他,但僅僅是陽.痿這一條,白茶就對他有很多莫名的信任。
所以即便在異國他鄉的深夜,白茶走入一個強勢男人的私密空間,也并未感到恐慌和不适。
私人雪場的頂端有一棟别墅,院子裡通了溫泉,在寒冷的冬雪夜裡冒着絲絲暖意。
這是白茶也不曾踏足過的地方。
他好奇地東看西看,差點撞上轉角處的聖誕樹。
“你在家裡擺這麼大一棵聖誕樹?”
“那不是少爺擺的,是我新添置的。”
白茶被突然出現的蒼老男聲吓了一跳,退後幾步踩到了季承煜的皮鞋,季承煜伸手扶了一下他的後背。
屋裡溫度很高,白茶隻穿了一件毛衣,男人的手掌寬大有力,白茶被燙到一樣,突然意識到他好像又沒有戴手套。
所以戴手套是什麼穿搭癖好嗎?
白茶的疑惑一閃而過,注意力就被轉角處走出來的老爺子吸引走了。
季管家頭發花白,穿着一身貼身的燕尾服,手上還拄着一支長柄拐杖,彬彬有禮地對白茶彎了彎腰:“小少爺你好,我是星河山莊的管家,您叫我季叔就行。”
白茶對他笑了笑,乖乖喊人:“季叔好,我叫白茶。”
“您好,白少爺。”季管家扶了扶老花鏡,給新來的小客人介紹,“這株聖誕樹是為下周宴客準備的,前兩天剛到,我還沒有修整完好。”
“你要在山上待客?”白茶有些驚訝地轉頭問季承煜。
季承煜心情很好地親自煮了一壺咖啡,正在客廳一側的吧台上調整糖度,“是季叔要待客,這麼驚訝地問我做什麼?”
季管家笑眯眯道:“我一個人住在山上,閑來無事跟老友們聚聚。”
季叔一輩子都在為季家服務,退休之後便選了這裡作為落腳地,季承煜偶爾過來,他也能幫忙打理一下雜事。
“還是老樣子?”季承煜的口吻很随意。
季管家習以為常地應道:“是,不加糖。”
比起少爺,季承煜在這個家裡更像一個小輩。
白茶居然被允許接近這樣私密的季承煜,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男人端了個托盤,把咖啡放在了靠近壁爐的小圓桌上。
季管家引着白茶過去:“别客氣,少爺煮咖啡的手藝連我也趕不上。”
白茶受寵若驚:“還有我的呢?”
季承煜躺在一側的沙發上,懶洋洋道:“沒有你的。”
但桌上分明有三個杯子。
白茶圍過去,端起來剩下的一杯,試探地喝了一口。
醇香濃厚,最關鍵的是甜味十足,咖啡的香和牛奶的甜充分混合在一起,白茶享受得眯起眼睛。
“你知道我喜歡喝甜的?”
“不知道。”季承煜說,“随便調的。”
白茶看上去就一副甜味要溢出來的樣子,季承煜輕易就猜到了他的愛好。
他實在很好懂,想法都寫在臉上,不想看見都有難度。
白茶喝完咖啡,精神了許多。
季管家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時告訴兩人:“天台上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再過半小時左右流星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