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是我的自證材料。”
大三外院輔導員辦公室,姜有魚将檔案袋放在桌上,靜靜等待導員的回複。
這間辦公室坐着大三外院所有班級的輔導員,辦公場地寬綽,視野透明,随便掃一眼就能看清其他人的動靜。
周圍不時有人投來探究的目光,姜有魚坐姿端正,目不斜視,表現得放松自然。
導員将文件從檔案袋裡抽出來翻了翻,鏡片後的目光凝重起來,“有有,你是個特别優秀的學生,老師相信你的為人。你放心,學校調查清楚後會正式發表通告,絕不會讓不法分子抹黑甯大的每一個學生。不過在此之前,關于學生群體間流傳的謠言,你要盡可能忽視,做好心理工作,有什麼想不開的及時找人傾訴,最好不要憋在心裡,容易憋出問題。我建議你請假一段時間,等風波過去再返校。”
姜有魚微微一笑,語氣平淡道,“謝謝老師,我正想着請假。”
導員從抽屜裡拿出請假表,姜有魚接過,從筆筒裡抽出圓珠筆開始填寫。
“國慶前能處理好嗎?”導員問。
姜有魚的筆尖定在請假天數那一欄,緩了幾秒鐘才開口,“看情況吧。”
她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全身而退。
導員惋惜地歎了一聲,這孩子算是被連累的,藝人圈子本就混亂不堪,有個藝人男朋友,一出事就會殃及池魚,委實無辜。
黃昏時分,姜有魚拿着蓋了章的請假表走出外院,一路上都有人偷偷打量她,背後的議論從她出現在公共場合開始就沒停止過,但她都視若不見,情緒毫無波瀾。
手機震了一下,是馬玲玲發來的消息。
【馬喽:你還好嗎?你們導員有沒有為難你?】
【魚魚魚:那倒沒有。】
【馬喽:你打算怎麼辦?】
【魚魚魚:請假,專心料理渣滓。】
【馬喽:朱炫可不是好惹的,你要不要跟阿譽說一下,有他周轉,指不定能讓周叔叔出面,你也能安全些…】
【魚魚魚:不了,這是我的事。】
周譽生雖說是周家人,但隻是周朝聖的侄子,叔侄兩人關系并不好,她貿然找周譽生幫忙會讓他陷入尴尬境地。
【馬喽:那好吧,你現在離開學校了嗎?要不我來找你?】
【魚魚魚:我現在就是個行走的毒瘤,你确定要來找我?】
【馬喽:呸呸呸,别人怎麼說你都跟我無關,我隻知道你是我寶貝,寶貝難過了,我應該給她愛的抱抱。】
【魚魚魚:你的愛我已經收到了,乖乖等我返校,到時候讓你随便抱。】
【馬喽:好嘛,那你要是挨不住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随時都可以放下手中的事陪你,絕對真心。】
【魚魚魚:知道啦。】
按掉手機,姜有魚往上拉了拉口罩,避開人群往停車場走去。
經過體育館時,正逢下課時段,學生們魚貫而出,笑聲、喊聲不絕于耳。
她壓低帽子逆着人群往前走,手臂突然被人握住,力道掌控得很好,沒有讓她覺得半分不适,拉着她到灌木叢邊停下。
握她胳膊的那隻手蒼勁有力,順着胳膊看到正臉,姜有魚意外地挑了挑眉。
接觸到姜有魚的視線,男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紅暈還有往耳根蔓延的趨勢,他撤回手,從口袋裡摸出幾顆荔枝硬糖遞到姜有魚眼前,緊張道,“難過的時候吃點糖,心裡會好受些。”
小半月不見,顧明澤變化很大,多了些成熟穩重,不再像初見時那般唯唯諾諾。
但臉皮還是很薄,稍微撩一下都能面紅耳赤,不撩也會莫名其妙地紅起來,還是櫻桃般的紅,純情得要命。
姜有魚拾起糖果,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的掌心,輕微的酥癢連着筋脈,癢到他的耳尖,熏得小巧的耳尖紅出通透質感。
“我知道你不是帖子裡說的那種人,流言蜚語都會過去的,不用在意旁人對你的看法。”顧明澤把手藏到身後,暗自握緊,竭力維持平穩的聲音。
流言蜚語,左不過說她跟她死去的母親一樣,都是依附男人的菟絲花,是個花錢就能随便上的便宜貨。
這是朱炫給她安排的設定,不僅污蔑她,還毫無底線地編排一個已逝之人。
姜有魚捏着糖果,聽着包裝紙發出的沙沙聲,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心想顧明澤真是個單純善良的小白兔,隻是幫了他幾次忙,他就毫無保留地展現出對她的信任,路上遇到她還拿糖果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