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賞花宴,家中人下了血本,也備了好些節目,正巧我沒什麼事,不如我帶你們先熟悉一下裡面的環境?”
“那就麻煩林兄了。”
看着林硯走在前面的身影,鐘不為微微低下頭對着林霖耳語道:“你認識林硯嗎?”
“不認識。”
“這人在靖城時一直少言寡語,如今竟主動帶我們去熟悉林府,其中必定有些蹊跷。思來想去,也就隻能是為了你。”
林霖心中微微一緊,但面上絲毫不顯,問道:“你的意思是......”
“他看向你時,眼裡會不自覺柔和幾分,若你們不曾相識,那就隻能是他對你一見鐘情了。”
聽着這句炸裂的言論,林霖隻感覺自己額上似乎有不存在的青筋在瘋狂跳動,不論怎麼說,林硯這人頂多算是她從未見面的大哥,又怎能扯到勞什子一見鐘情上去。
罷了,何必為難一個無知者。
林霖咬了咬牙,面上顯露出些許擔憂,“若真是這樣該如何。”
站在前面的林硯腳步倏地停了下來,轉過身後,那面色竟是瞧着比剛才黑了幾分,“鐘不為,你用這麼大的聲音與鐘姑娘說悄悄話,是真以為我什麼都聽不到嗎?”
鐘不為輕咳了一聲,道:“林兄是一位駐邊将軍,在聽聲音這塊自是有幾分本事。”
林硯懶得搭理鐘不為,看向林霖的眼神中多了些許柔和,“鐘姑娘給我的感覺與我自小失散的胞妹一樣,若是有一日她能回到林府,怕也是姑娘這般年紀的亭亭女子罷。”
林霖背在後面的手陡然攥緊,心裡陰暗的情緒在此時因為這句話不斷的冒了出來,“你們分别了這麼久,若她有一日歸家,你們并不能好好相處,又該怎麼辦呢?”
“自然是不會發生這件事,”林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我在邊關時,曾收到家父家母的來信,說似乎找到了和小妹一樣的人,那時因為戰事吃緊,我來不及歸家,卻也備好了她與我們失散這些年應得到的所有的禮物。雖然最後家裡人又來信告知我,那人隻是個可惡的騙子。但當小妹回來後,我送給她的隻會更多。”
林霖細細打量着眼前這張隻存在于林家人話語中的臉,“若我沒打探錯的話,林家還有一位從旁支來的表小姐一直養在林尚書膝下,若你的兩位妹妹因争奪林家人的愛打起來了該怎麼辦?”
感受着鐘不為與林硯那兩人灼熱的視線,林霖笑着撇過了頭,“我都是看話本子看得,若是冒犯到了林公子,鐘霖向公子賠罪。”
“這倒不必,鐘姑娘提出的問題是林某該思考的,”林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被冒犯,“若是真有這麼一日,林某恐怕會先看家裡人對小妹的感官,如若都欺負小妹的話,我就領她離家,瞧瞧不同的景色。”
“我還以為林公子會緊着林舒然姑娘才是。”
提到林舒然,林硯的神色有些一言難盡,面上甚至多了些無奈與嫌棄,“舒然這姑娘,好應該是好,但實在是太愛撒嬌與訴苦了,對她,我實在是......”
“兄長怎得呆在這裡,與小妹多日未見,也不曾來我的竹然居看看我。”
熟悉的嬌嗔聲在不遠處響起,林舒然和林霖剛見到她的那時候一樣,如一隻蝴蝶一樣輕飄飄的走了過來,看向他們的眼神中盡是柔和的笑意。
“兩位可是兄長的朋友,今日實在是太過匆忙,舒然現在才來招待二位真是對不住,若是兩位有興趣......”
林舒然看向林霖的目光帶了些許探究,“不知這位姑娘是否願意來玉亭與各家小姐們聊聊天,光看着可沒有參與進去更有意思。”
看來林舒然是真的沒有認出她來,也對,以前的她在林舒然眼中,恐怕是醜陋而又狼狽的吧。
想起那些或俯視或可憐的神色,林霖笑着挽住了林舒然的胳膊,說道:“表兄,我與舒然姑娘一道去和别的姑娘聊會天,你和林公子繼續逛着便是,若逛的差不多了,來玉亭找我便是。”
鐘不為感歎的打趣道,“看來這麼短的時間裡,你就有了想幹的事情了,若是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可别忘了兄長我才是。”
“那是自然。”
林硯目視着兩個姑娘歡快的向前方走去,隻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幾分。
“鐘不為,我帶你先去其他地方走走。”
“怎麼,我怎麼感覺你一直在躲着林姑娘?”
面對好友好奇的詢問,林硯壓下了心底對林舒然的那絲不悅,“無事,隻是我向來話不多,也不喜歡和話密的人交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