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稱得上幽怨:“還有。”
姜明婳思緒混亂,想來想去,恍然大悟:“補洞的錢我一會拿給你。”
“……不是這個。”怕她的腦子又往别處想,蕭循之沒再讓她自己猜,道:“說好緩兩天的,現下都第三日了……奪家産的事,你不做了嗎?”
奪家産要做什麼?
姜明婳臉上開始發燙,支支吾吾道:“我身上全是灰,先去洗一下。”
蕭循之唇角上揚,将她拉入懷中,手指在她腰間輕點,嗓音低啞蠱惑:“一會再洗。”
他都不嫌棄,姜明婳也不再說什麼,隻是提醒他:“别在這…去你房裡。”
她含羞帶怯,一張臉不知有多動人,蕭循之喉頭上下滾動,在她腰間的手一緊,正欲帶人翻牆而過,冬霜手中拿着一張帖子小跑着沖進來:“小姐,蕭府來信……”
陡然看見院子裡多了個人,冬霜滿臉錯愕,姜明婳下意識推開蕭循之,咳了兩聲,故作鎮定道:“他過來修牆的。”
冬霜瞥了眼被她推開後臉色鐵青的蕭循之,又看了看牆上的洞,很有眼力見的沒有多問,将手裡的信交給姜明婳:“李氏寫的,小姐快看看。”
姜明婳接過信打開,看到最後,樂的眉眼彎彎,回頭指給蕭循之看:“你說的真準,她說今日晚間在府中設宴,請我過去一叙。”
其實信中不單隻寫了這些,約莫是為了叫她放松,李氏花費大量筆墨來懷念從前,直到帖子最後才說下毒一事定然是有誤會,晚間家中設宴,請姜明婳過去,有什麼誤會當面說開才好。
蕭循之的視線在信上那些寫姜明婳從前在蕭家同蕭乘風多麼恩愛的字眼上劃過,身上冷氣更重,但還是壓着怒氣回應姜明婳:“這幾日城中皆在讨論蕭家為讓私生子繼承家業給你下毒,流言蜚語雖然沒有實質,但說的多了,蕭家的名聲難免會受損,李氏起初或許不在意,但這幾天蕭家店鋪的流水必定受了影響,算算時間,她也該坐不住了。”
姜明婳最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聽蕭循之這麼說,連連點頭,毫不吝啬的誇贊:“厲害,真厲害,有你在,我們奪回家産的事肯定能成。”
蕭循之有一瞬的怔愣。
她方才說……
我們。
他的唇角止不住揚起,眼中猶如冰雪消融,滿是愉悅春風。
但下一秒,姜明婳又趕他走:“我先去收拾一下,你趕緊回去吧,對了,記得把牆修好。”
笑意就那麼頓住,蕭循之語氣都變得有些哀怨:“你不跟我一起過去了?”
冬霜連忙借口去打水,不敢再留下聽他們說了什麼。
姜明婳見他還沒忘了這事,耳根有些羞紅:“今日要去見李氏,我怕露出破綻……等晚上回來。”
蕭循之猶不死心:“現在尚未到午時,離赴宴時間還早的很。”
“不要。”姜明婳也很堅持:“你也說過,這次和李氏的見面尤為重要,不能掉以輕心,你……你每次做起來便沒輕沒重,萬一留下點痕迹被李氏看到,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已經等了三天,蕭循之哪裡肯再等到明日,還想再争取一下,姜明婳卻已經不肯再跟他多說,拿着信回了房間,門砰一聲關上。
“……”
吐出一口濁氣,他認命的走到破洞的牆前,撿起掉落的磚塊砌牆。
冬霜春蘭經過,兩人默契的低頭目不斜視,全當沒發現院子裡多了個人,隻是在進了房間後,和趴在窗戶縫上偷看的姜明婳道:“小姐,老爺過來了,就快到了。”
姜明婳盯着砌牆的那道身影,頭都沒回:“來就來呗,估摸又是問我中毒的事……”
這幾天她被蕭家下毒一事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她爹當天就急的要去蕭家找李氏拼命,還是被她硬拉了回來。
隻是到底不能把她跟蕭循之的計謀同她爹說,她隻能随意找了個理由,說是中毒一事是她胡扯的,為的就是吓唬李氏。
但偏偏說這話的時候她因為蕭循之的過分折騰,整個人蔫答答的躺在床上,于是可信度直線下降,她爹半信半疑,後面又問了她好幾次,話裡話外都在說,隻要她張嘴,他姜正富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為她讨個公道。
“小姐。”春蘭有些驚訝:“二少爺……沒關系嗎?”
什麼時候她們家小姐和二少爺的關系已經到了不需要避着老爺的程度了?
正感歎兩人關系飛速上升時,她看到剛剛還無所謂的姜明婳愣了幾息,然後轉身就跑,手忙腳亂的打開門,朝着蕭循之喊:“我爹要來了,你快走。”
蕭循之手裡拿着磚頭,但因為姿态太過矜貴,乍一看像是握了塊紅玉似的,語氣慢悠悠的:“稍等,還沒砌完。”
“别砌了,我爹就要到了!”說話間,姜明婳已經跑到他面前,見他還慢吞吞的往牆上補磚頭,急的伸手推他:“快走啊,被我爹看到就完了。”
“那你親我一下。”
“……”
姜明婳推人的動作頓住,眼眸放大,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麼?”
“親我一下我就走。”男人桃花眼微微上揚,藏着隐秘的愉悅:“還沒聽清的話,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