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你搞什麼?”尼基塔最先反應過來,唇邊的胡子無語地抽動兩下。他擡手覆住眼睛,不忍直視。
米沙縮起胳膊,吐出一串嗷嗷慘叫,另一隻手還固執地摟在連睿廷腰上。
連睿廷站穩後摘下他的手,捏了捏手指,好笑:“多年沒見,一來就給我這麼個見面禮?”
米沙五官猙獰,臉上褪去血色,像白紙一樣脆,嘴唇哆嗦,疼得說不出話來。
尼基塔正要叫人來處理,薛三翻了個白眼,一手掐住米沙的肘關節,一手捏着他的手腕,往他身體内側快速扭動一下。
“嗷啊……嗯!嗯?”
米沙扭曲的面部瞬間松弛,眨了眨眼,似不可置信地彎起脫臼的手臂,上下左右擺動,“沒事了?”
薛三雙手揣進西裝褲兜,臉甩向一側,語氣不帶一絲溫度:“不要在我面前做這種危險的舉動。”
米沙吃癟,重新漫起紅色的嘴唇無聲蠕動,從鼻子裡發出一聲重“哼”,轉身攏住連睿廷,蹭他的頸窩:“寶貝,我好想你。”
眨眼就忿忿:“你個負心漢,竟然一次都不來看我!”
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轉變,再次讓尼基塔感到丢臉,他不輕不重拍了下米沙後背,“别撒嬌了,先讓他們坐下喝口茶。”
連睿廷揉了揉米沙的頭:“這不是來了嘛~先坐下。”
他拖抱着不肯好好走路,非要挂在自己身上的米沙,落後尼基塔和薛三,步履略顯沉重,踩上會客廳那張大規格的手工真絲地毯。
挪到薛三身邊,抓住他的手,和米沙一起摔進深色麂皮沙發,靠背垂墜的水晶瑪瑙叮當幾聲脆響。
“好好坐,米沙。”尼基塔坐在單人沙發,眉心褶皺一閃而過,拿出兄長架勢斥了句。
米沙下意識挺直腰杆,擺正身體,隻用一條胳膊勾住連睿廷的手。
他是索科洛夫家族最小的omega孩子,深受伊戈爾寵愛。
雖然平日行事纨绔,享樂貪玩,遇上比他大了十歲,長年為家裡管事,個性強硬的尼基塔,多少有點老鼠遇到貓的慫。
傭人端來紅茶和點心,放在鎏金滾邊的象牙白茶桌,桌面一大捧婚禮鮮花,飄出淡淡的清香。
連睿廷從米沙胳膊裡掙脫右手,端起熱茶淺啄。
片刻肩頭砸下個腦袋,橙味信息素混在開口的吐息裡:“在z國這些年有沒有想我?”
連睿廷彎了彎眼,放下瓷杯,反手摸摸米沙的臉,拖長腔調,一股風流浪子哄人的意味:“想~每次吃橙子,我就會想起你~”
米沙嘴角翹起,抓到他的手插進指縫,嘴上不依不饒:“哦,那你一周吃幾次?”
交握的手跌在兩人緊貼的腿縫間,連睿廷虛握了下手指,“想起來就吃。”
聽到米沙哼了聲,他悠悠找補:“有時路上看到女士帶的橙色絲巾,我也會聯想到你,思念總是不經意地悄然發生~”
薛三瞟他一眼,抿着熱氣氤氲的紅茶,低垂的睫毛遮住了一抹懶得拆穿的促狹。
米沙明顯很受用,從連睿廷肩上擡起頭,親了一口他的臉,“那我們複合吧,寶貝。”
左手驟然被抓緊了下,連睿廷唇角微勾,暗自發笑,面上卻氣定神閑,溫柔的嗓音說着不容拒絕的話:“我現在更想和你做朋友~”
“哼!”米沙不滿,偏長的亞麻色頭發惡作劇似的,擠進連睿廷脖頸裡一通騷擾,“誰要和你做朋友。”
“聽伊戈爾說你有對象。”連睿廷側歪一點頭,柔軟的發絲仿佛絲絨摩擦皮膚,他就這樣縱着米沙發小脾氣。
米沙騰地揚起腦袋,撅起嘴巴:“上周分了,太粗魯了。”他貼過去親連睿廷的嘴角,“寶貝,他們都沒你好。”
米沙這話完全發自内心,大抵年少喜歡的第一個人,很大程度會影響之後的擇偶标準。
十六歲,米沙剛剛分化成omega,正是身心脆弱,需要家人關愛的時候,偏偏家裡因産業分割問題鬧得不太愉快,二哥伊戈爾甚至遭遇謀殺,好在被兩個外國遊客救下。
那段時間兩人成為索科洛夫家族的座上賓,米沙也因此和他們交上朋友。
兩人性格相反,一個冷冰冰不苟言笑,一個笑吟吟開朗健談,而且體貼又耐心。
會在他發情期到來前低落煩躁的時候,開車帶他兜風,一圈一圈,直到他心情好起來為止;被家裡疏忽時,陪着他逗他開心;一起滑雪野餐,一起爬山運動,他總是走在後面護着他。
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米沙沒什麼意外地喜歡上這個來自東方的alpha。
米沙認為自己和連睿廷,家世樣貌各方面十分相配,對方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連睿廷聽到他的告白很驚訝:“米沙,你還沒成年呢。”
米沙狡辯:“我度過發情期,已經算成人了,我朋友都和他對象上過床。”
“你朋友和對象是同齡嗎?”
“是啊。”
連睿廷笑眯眯:“可我比你大四歲,不可以哦。”
米沙無語,覺得連睿廷小題大做。
不過聽說z國人都很傳統,他隻好再等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