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
薛三迎上連睿廷的目光,沉思片刻,“我回去确認下。”
“誰啊?”賀昭皺眉道,不會又是哪個風流債吧?
連睿廷輕笑,點了兩下桌面,“什麼語氣?”
賀昭抿了抿唇,悶頭往嘴裡塞了一刀叉肉,唇齒不清:“你心裡清楚。”
連睿廷撐着臉注視他,眉眼微微彎起,深茶色的瞳孔漾着狡黠的笑意,“我說的是内網一條大魚,你說的是誰?”
賀昭像是被人突然點穴,咀嚼的動作停住,半響才恢複正常,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清清嗓子,瞥向連睿廷,壓制着上翹的嘴角哦了聲,“是哪個?”
“确定再跟你說。”連睿廷放下手,身體向後靠上椅背。
“您好,您的草莓冰淇淋。”服務員把一份草莓冰淇淋放到連睿廷面前。粉色的冰沙淋上一層草莓醬,點綴彩色糖粒,四周圍了一圈大草莓。
五道視線齊齊看着這份冰淇淋,除周瑛自男人說完話,始終處于呆滞失神狀态,另外四人神色皆相似的古怪。
連睿廷喜歡草莓和草莓口味,薛三賀昭阮女士自然十分了解。但一個素未謀面的路人,這麼巧合且準确地戳中他的口味,再配上男人說的那番話,那時的注目,很難不令人浮想聯翩。
“囝囝。”阮女士抓住連睿廷的胳膊,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連睿廷攬住母親的肩膀,把冰淇淋放到邊上,不在意地笑笑:“這年頭好人還是多的。”
阮女士露出笑容,捏捏他的臉,“反正你自己小心,我隻在國内待幾天,可能趕不上你生日,未來幾天都陪媽媽,好嗎?”
“好~”
周瑛總算回過神,望着他們母慈子孝的畫面,有點坐不住。他瞥了眼一側的賀昭與薛三,皆神情柔和地看着他們。
所有人都愛連睿廷,他覺得自己也是愛的。男人的話很好反駁,月亮要是足夠愛他,就會願意走下神壇啊。
連睿廷是溫柔的,此刻卻那麼無情地對他的痛苦視若無睹。周瑛騰地一下站起來,座椅在地面發出重重地摩擦聲。
“我恨你,連睿廷。”
“這孩子性子有些急。”阮女士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賀昭蹙眉,睨向連睿廷,“你确定不把他調走?”
“公私不分可不太好。”連睿廷淡定地喝了口酒,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
“呵呵,到時候他在工作上不聽你話。”
“不至于,工作上他還是很優秀的。”
“呵。”
“好啦,吃飯吧,我還想看電影呢。”阮女士跳出來打圓場。
賀昭這才歇下不爽,幽怨地瞪了眼連睿廷。
不過賀昭顯然低估了周瑛的自尊心。周一剛在辦公室坐下,連睿廷便接到韓檢的電話。
“周瑛申請換組。”韓檢言簡意赅。
“好吧,我尊重他。”
“早跟你說了辦公室戀情要不得。”
連睿廷輕輕歎氣,手上翻閱着案件,笑着對電話那頭說:“有理,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我提前請教韓檢。”
韓檢笑了幾聲:“你小子。”
之後連睿廷便沒再見過周瑛,也許見過,但現在對方和其他交情淺薄的同事别無二緻,并不值得他關注。
送母親離開後,很快迎來他的易感期。
易感期通常從分化當天開始計算,每隔三個月一次。連睿廷和薛三同一天分化,易感期基本一緻,頂多差個一兩天。
他的戀情向來比較短暫,故易感期基本和薛三度過。他們常年相伴,信息素融合,易感期過得和平常沒有太大區别,隻增添了更多的生理快感。
屈指可數與戀人度過易感期,連睿廷也會提前給薛三臨時标記。
猶記那天賀昭從部隊趕回來陪連睿廷,一進門先聞到薛三身上的虞美人花香,當即暴跳如雷,氣得要拆房子。
“隻是臨時标記,對你來說不是司空見慣嗎?”連睿廷不解道。
長期注射高效抑制劑容易産生依賴,降低腺體的敏感度。因此社會衍生出一種職業,信息素溫和的alpha會定時到醫院為發情期即将來臨的Omega提供臨時标記,就和往屁股上打針一樣,很尋常的一件事,待發情期結束,信息素代謝完,不會留下任何痕迹,隻要不連續選擇同一位alpha。
這種事在部隊更為常見,信息素比起抑制劑更有效穩定且完全無副作用,對需要保持體能的Omega是最佳的選擇。
而alpha也可以通過反哺的方式順利度過易感期。
賀昭當然清楚,也理解尊重。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嫉妒,嫉妒薛三和連睿廷同為alpha,可以無礙标記,自己卻不行。
對此連睿廷隻能親親表示安慰。
易感期結束不久就到他的生日,4.20。
這天和過去的每一年沒有什麼不同。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束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