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秋雨淅淅。
西餐廳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邊用晚餐邊低聲交談。男人神色淡淡,時而微微蹙眉,閃現幾絲煩躁和急促。女人言笑晏晏滿心歡喜,絲毫無所察覺。
正對外的街邊停靠着一輛黑色邁巴赫,貼了防窺膜的玻璃爬滿雨水,熾白燈光打在上面,如同灑滿月光的湖水,模糊而深邃,誘着人探究。
車内溫度過高,車窗糊了一層水汽。連睿廷從巴掌形狀的清晰一角收回視線,看向半跪的男人。
幹淨利落的栗子頭,眉眼沉靜,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隻是擡眸望向他的眼神不加掩飾的熾熱。
連睿廷勾起唇角,撐着頭,神情慵懶而随性,沒有陷于欲望的沉醉。耷拉着眼,眼尾泛紅,襯得一粒小痣妖冶無比。
“嗯”
薛三心滿意足地聽到連睿廷的聲音。
“三兒~”連睿廷拉長音調,黏糊地喚了聲。
薛三眼裡浮現笑意。
随着長而緩的喘息,連睿廷整個人又添了一份懶洋洋。
薛三從身後儲物袋裡抽出紙巾擦拭髒東西,幫他收拾幹淨整齊。然後喝了口水漱口,跪在他兩側的座椅,俯身親吻他。
從嘴角開始親,舌尖拂過唇上的每一條細紋,再試探性地戳唇縫。
連睿廷眯了眯眼,掀起一點點唇縫配合他。
薛三便不再試探,長驅直入,雙手捧住連睿廷的臉,縱情地深吻。
“好了。”連睿廷捏着薛三的後頸拉開人,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等薛三坐好,把身體的重量壓過去。在又糊上水汽的掌印處按上一按。
沒等他做反應,薛三已經扯來紙巾擦拭他手上沾到的濕意。
連睿廷習以為常,薛三總是比他先一步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提前幫他料理好。
“這家夥到底喜不喜歡趙大小姐?”連睿廷瞅着裡面還在吃飯的兩人,嗫嗫地說。
薛三瞥了眼,扔掉紙巾,攬過連睿廷的肩膀,讓他舒服地靠着自己。淡淡的虞美人花香沁入鼻尖,他感覺腰後的虞美人紋身隐隐發燙。
這是連睿廷信息素的味道,很清淡,偏偏本人長了一副極其秾豔的相貌。
“趙大小姐倒是很喜歡他。”薛三親了親連睿廷的頭頂說。
“清貧孤膽的理想主義被迫屈服于權勢之下,啧,有趣。”連睿廷扯了扯笑道,捏起薛三的手把玩,對上面結實的槍繭愛不釋手。
薛三縱容着,凝着那隻修長白皙的手,頓了頓說:“賀昭回來了,想見你。”
“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他死在戰場上,找我幹什麼,分手信都給了快半年。”
餐廳裡的男女總算起身離開,連睿廷興意闌珊,轉頭打了個哈欠,把頭埋進薛三的脖頸,閉上眼道:“走吧,加了幾天班,困死了。”
“嗯。”薛三敲了敲隔闆,司機啟動引擎,很快開到一處雙層别墅。
夜晚的溫度有些低,連睿廷下車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薛三皺了皺眉,攬住他快步回到室内,邊脫下外套邊問:“泡個澡?”
“行~”懶洋洋的語調,沒什麼精力,人也賴着沒動。
薛三便把他一路抱進主卧的浴室,放熱水的時間裡,快速扒掉他的衣服,順便把自己的衣服也扒了。
連睿廷習慣于薛三細心的伺候,再者他确實沒什麼勁。熬了三個大夜處理磨人的案件,本應該早點回家休息,剛巧發現死對頭跟趙大小姐出門約會,頓時來了點興趣,結果無事發生,浪費休息時間卻看了個寂寞。
他合上雙眼,放松肢體躺在薛三的懷裡,感受熱水驅散周身的疲憊,以及太陽穴處的按摩。
“三兒~”
“嗯。”
連睿廷一個音調,薛三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他們密不可分形影不離地相處了二十四年。
連睿廷笑了笑,從水裡坐起來,用上旁邊常備的東西。
這種事他對别人是懶得做的,愛歸愛,也不是啥活都幹。床上那點事本就是你情我願,都有享受,沒理由他是上面那個就得伺候下面那個。
但薛三不同,他人生的第一次經驗就是薛三。對他總會多一些耐心和特殊。
第一次是什麼情況呢?
連睿廷一邊慢悠悠地動作,一邊回憶。
16歲,花一樣的年紀,連睿廷過分漂亮的臉蛋嫩得能恰出水,嘴角總是挂着恣意爛漫的笑,明晃晃一朵行走的虞美人,到哪都是焦點中心。
有個男老師,明裡暗裡向他各種示好,發些露骨的圖片,情詩不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