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也敢看不起我......”,她随手拿起凳子上的杯子,往地上砸了下去,“咳咳......滾下去!”
自這綠秀病了,脾氣就越發古怪,總愛獨自一人待着。
小杏本就不想伺候她,自然巴不得落個清閑,也就不再堅持,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說了,若将她氣出個好歹,礙了陳媽媽的事兒,總歸是她要吃挂落!
待她出去阖上門後,姜楚悅這才拉起簾子躺到床上放松下來。
她心道,看來得趕緊想想辦法,逃出這牢籠了。
若是再耽擱下去,還不知會有怎樣的變故。
次日,姜楚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好在,自從開始裝病,她就極少卸下妝容,此時才不用驚慌。
許是沒聽到她回應,隻聽吱呀一聲,來人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等她走近,姜楚悅才裝出一副剛剛醒來的模樣,掀開簾子來。
原來是一直貼身伺候她的丫鬟小杏。
姜楚悅吃力地擡起眼皮,虛弱道:“不是說了......咳咳......無事别來打擾我嗎?”
小杏卻不搭話,而是滿臉喜色道:“奴婢是來給姑娘道喜的!”
姜楚悅用手帕掩唇咳嗽了兩聲,這才擡起頭,看向她道:“我有何喜?”
小杏緩緩道:“今兒個,綠柳姑娘同綠拂姑娘,已被兩位老爺挑走了,這會兒子怕是已經上了花轎了。”
她臉上是明晃晃的假笑:“兩位姑娘同姑娘您情同姐妹,如今,她們能過上富貴日子,姑娘可不是該高興嗎?”
“是誰叫你......咳咳......到這兒來胡言亂語的,兩位老爺過來,我......怎的不知道。”
姜楚悅掙紮着從床上起來,呵斥道:“昨日陳媽媽分明說讓我同去,怎會......”,話沒說完,她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小杏見此,才算是報了她這段時間頤指氣使的仇了,不過是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竟還跟她擺主子的譜。
她假惺惺道:“姑娘您可仔細着身子,這事兒啊,也合該怪您自個兒,陳媽媽今兒個一大早,可就差人來叫您了,可是啊......”
她作出一副“可惜了”的表情道:“奴婢怎的都叫不醒您,陳媽媽見您實在病重,這才作罷了!”
今日陳媽媽确實差人來找,隻是,小杏記恨昨日綠秀那般對她說話,便隻是裝裝樣子,根本沒去叫,隻道姑娘實在病得重,如今竟連床都起不得了。
她心中冷笑道,既想過富貴日子,她便偏不如她意。
反正病的這般重,便是去了也是無濟于事,她如今好心,讓她免遭這一趟罪,該謝謝她才是。
“你......”
姜楚悅面上一副生氣至極的模樣,心中卻着實松了一口氣。
她本還想着再裝得更病重些才能騙過陳媽媽,卻沒想到小杏竟陰差陽錯幫了她的忙。
隻是可惜那兩位姑娘,她如今自身都難保,實在是救不得他們,隻望她們一切安好吧。
至于逃跑一事,她也有了大概想法。
她身邊共有兩個丫鬟守着,一個守在門口叫小平,另一個則貼身看着她,就是眼前的小杏。
小杏雖是丫鬟,卻心氣高得很,很是瞧不起她們這些姑娘。
她這般想法,在服侍原主時,也少不得露了些出來。
原主也是個不将其他人放在眼裡的性子,見一個丫鬟竟敢對她露出一副鄙夷模樣,如何能忍得,兩人也就此結下了梁子。
隻是,小杏的娘,在陳媽媽手下很是得力,原主也不敢做的太過,隻用些小事為難于她。
直到姜楚悅來此,裝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她這才又嚣張起來。
這也是姜楚悅沒有考慮拉攏她的原因,至于門外那丫鬟,則是唯小杏馬首是瞻,她自然也不做考慮。
她要逃跑,首先就要繞過這兩人。
再就是,她還了解到陳府大門今日就隻有兩名家丁守着,這對她來說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今日那兩富商剛上門挑走了姑娘,她又是個病秧子,陳媽媽同守門人,想來今晚也不免會放松警惕。
此前,她就為逃跑做足了準備,如今既下定決心,姜楚悅自然不會再耽擱下去。
她決定,待天黑時,便僞裝成小杏的模樣,假裝出府買東西,若是一切順利,她馬上就能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