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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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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中的時候,溫蘭殊好得差不多了,他一睜眼,院子裡鐘少韫和另一個男子在叽叽喳喳說些什麼,紅線和何老蹲在一邊,皺眉看着一張張紙,實在是看不懂,就又還給了鐘少韫。

“少韫你要是想考進士的話,會更困難一些。不過我們先不管這些,在年底之前把監生的名額拿到手,才有心思考慮來年考進士還是明經。”男子壓着聲音說話,生怕吵醒了裡面的溫蘭殊。

大周官吏要麼走門蔭,就是有後台,要麼走吏部,考進士或明經。而進士和明經無一例外都需要拿到“監生”或“鄉貢”的資格,前者來自京師太學、崇文館這種學校,後者則來自地方的學校。一年來考試的監生和鄉貢加起來大約一千個左右,能中選的隻有二十幾個,甚至有時候還不到二十。

“哦,可我看,好像要交很多東西。”鐘少韫翻着自己手裡的文牒,跟一旁的男子比起來,他手裡的很少,隻有薄薄的一沓,“君遂,選拔監生是看這些吧?”

高君遂翻了翻這些紙張,旋即皺眉,“這個有點少啊,你沒行過卷嗎?平時詩會沒有參與?太學的老師有很多都認識朝廷大員,在他們面前混臉熟很重要,如果沒有很吃虧的,他們不會因為你給了一次文章就對你刮目相看,大多會拿去當蠟燭。更何況,本次監生的名額比往年少,太學滿打滿算分到了三十個,更困難了。”

鐘少韫垂頭喪氣,他倆坐在堂下,紅線手握掃帚,下巴支在掃帚的棍子上,“那就不考呗。你這麼一說,好像鐘郎君哪哪兒都不行,可是鐘郎君已經很厲害了呀,能看那麼多書。”

“不是的紅線姑娘,在大周,考進士不是隻看你讀多少書的,還要學會和别人打交道套近乎,熟悉聯絡往來又不至于太谄媚,是一門功夫呢。”高君遂解釋道,“而且,大周考試的卷子不糊名,大家都知道你是誰,所以事先一定要做好準備呢。”

紅線看了眼何老,“都知道是誰,那還考什麼。”

高君遂有些無奈,“總要公開,要都走後門,那還考什麼。”

“我家公子就不走後門。”

高君遂汗顔了,心也狂跳起來,溫蘭殊十八歲中進士,一半靠溫行,一半靠才華,那篇《鶴論》,他們誰不是抄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背得滾瓜爛熟?先是用衛懿公愛鶴亡國作為起,然後論鶴本身無罪,進而推及到前朝偏聽偏信的皇帝,誰看了不說一聲絕?骈四俪六,最考驗文墨,溫蘭殊不僅文筆過人,句句用典,還都不是廢話和賣弄,均衡文采和文意。

還隻有十八歲!

世上不乏天才,諸如曹子建。不過天才往往會被棄置閑散,因為太天真又卓爾不群,以為他們能明白的道理,身邊人理所應當也該明白,全然不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有他們的際遇和天分。是以來溫蘭殊宅子的時候,高君遂其實做好了心理準備,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溫蘭殊輕視,就像當年鐘會見嵇康一樣。

高君遂應該是溫蘭殊最看不起的“能吏”。

溫蘭殊伸了個懶腰,走到廊下,“喲,這麼熱鬧。”

那一瞬間,高君遂覺得自己心髒快要停跳了,“溫……溫侍禦!”

溫蘭殊擺擺手,“進來坐着呗,哦,我們去前院吧,紅紅,你看想吃什麼就去做點兒,之前灌的廣陵臘腸是不是能吃了?配着葵菜炒一炒吧,讓客人嘗嘗你的手藝。”

高君遂心想剛剛自己對紅線的态度,不禁咽了口唾沫,“紅線姑娘是您的……”

妾室?高君遂心想,溫蘭殊不是還沒成婚,還沒成婚就納妾養美姬嗎?這好像跟聽說的不大一樣啊!

溫蘭殊扶額,“這是我的侍衛。”

高君遂:“……”

鐘少韫對高君遂說,“走吧君遂,你不是有很多想問溫侍禦?”

的确,高君遂來找溫蘭殊是抱着目的來的,他想照顧生性内向的鐘少韫,得知鐘少韫來溫蘭殊這裡除了做餅子就是談天說地後,不禁表示怎麼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呢?溫蘭殊的親爹是誰啊,那是同平章事、中書侍郎溫行,下次主持科考的禮部侍郎說不定就落到溫行這邊的人手裡,現成的機會怎麼能不把握呢?

詩會不參加,行卷不積極,也就算了,手頭的機會再不把握說不過去了!

溫蘭殊帶他們來到中堂,聊了最近關于考試的事情。對于太學什麼情況,溫蘭殊不大懂,他因為溫行的緣故,所以一直在崇文館,聽高君遂說了幾句後,就問起高君遂的家境來。

“我舅舅是建甯王行軍司馬,他說文人一定要讀書,最好考上進士,要是考不上,就去節度使幕下,别像他一樣死磕快十年才有官做。”高君遂揉了揉腦袋,面對溫蘭殊總是局促,他見過這種出身的人畢竟太少,又大多對他冷眼相加,看見溫蘭殊這種如沐春風的,倒有點不知如何應付。

“桓司馬?那你舅舅今日剛返京啊。”溫蘭殊笑道,同時攥緊了袍擺的布料。

怎麼會和桓興業扯上關系!天殺的,他跟建甯王不睦,雖說這次回來建甯王看起來并不像是記仇的樣子……可是吧,人心隔肚皮,他溫蘭殊跟韓黨的蕭遙互通有無就算了,現在又和權從熙手底下行軍司馬的外甥共處一室,讓盧彥則和盧臻知道了怎麼解釋!

高君遂顯然沒意識到這點,溫蘭殊在文人堆裡名氣太大,慕名而來總不能和黨争摻上關系吧?更何況桓興業現在不過是個行軍司馬,誰在乎一個行軍司馬站那邊,誰不是兩頭押寶?到底和獨孤逸群那種娶人家的女兒不同呀。

鐘少韫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為了解開尴尬,溫蘭殊問鐘少韫,“少韫,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他拿着自己少得可憐的文牒,那是他在自己詩集裡找到的幾篇好習作,不過經由高君遂那麼一說,再好的心血之作,現在看起來也像蠟燭了,“這些,還沒來得及投石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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