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佳“哦吼”一聲：“這可真是個憂傷的故事。”

看她那表情，可一點點兒“憂傷”都看不住來。接着就聽她說：“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各位了。”

一邊說着，一邊發動車子，還特“好心”地提醒一句：“二位要是打架可要小心。蘇總是初犯，估計治安拘留幾天就算了。梁小姐可就不好說了，搞不好是要坐牢的。警察叔叔說了，打架不好，打赢了坐牢，打輸了進醫院。”

蘇陽嘴角微抽。

梁元卻在這時突然扣住了胡佳佳的車窗框：“胡總您别走！”

胡佳佳瞄了瞄車窗框，梁元的爪子就抖了抖，最終還是賭她不會升起車玻璃夾自己的爪子。

胡佳佳最終還是放過了梁元的爪子：“梁小姐有事？”

聽聽，“梁總監”變成了“梁小姐”，“姓胡的”變成了“胡總您”，連蘇陽都覺得梁元那卑微味太沖了。

蘇陽都覺得沒眼看了。

梁元也确實挺卑微，雖然她看起來并不習慣于這種卑微：“胡總，那個……我能坐您的車嗎？“

“什麼？”胡佳佳誇張地掏了掏耳朵，仿佛真的沒聽清似的，“你剛才說什麼？”

梁元臉漲得通紅，但還是重複了一遍：“您看，這地方荒山野嶺的，連個出租都打不着，我要是走回市區天都得黑了。我是弱女子，您就當做好事了……”

胡佳佳聽笑了：“弱女子？梁小姐真會形容自己，就說誰家弱女子能把網站給黑了？而且，十分鐘之前，是誰說死都不坐我的車的？”

梁元被噎得唯有幹笑：“我那不是……眼瞎嘛……”

又從牙齒縫兒裡咬出四個字：“識人不明！”

胡佳佳卻依舊笑微微的：“我倒是覺得，梁小姐挺會交朋友的。你說是吧，蘇總？”

後一句話，是向着蘇陽說的。

蘇陽沒接話茬，而是做了個“你們随意”的手勢。

胡佳佳卻沒急着離開，她依舊是那樣單臂搭在車窗框上，看着蘇陽，神色還挺悠悠然：“蘇總，你說，我要是給你的好姐們安排個好職位，你是不是就更放心了？”

黑色轎車消失在了視野之中，肖雨下車，站在蘇陽的身旁，和她一起看着那個方向：“你和梁元商量好的？”

蘇陽嘿笑：“被你看出來了。”

肖雨：“你們還是挺有默契的，不需要說明，就知道對方想讓自己做什麼。而且，對彼此都那麼信任。”

來的路上，蘇陽沒給梁元打電話，而且梁元那時候還在拘留所裡，不可能接電話。而兩個人剛才的一番對話，都是怄氣吵架的，根本沒有涉及什麼計謀。肖雨猜測着，要麼就是她們兩個早前就商量好的，萬一遇到什麼情況就如何如何應對，要麼就是剛才兩個人一番遞眼神，默契已經讓彼此明白了應該做什麼。不然，以梁元那麼有個性，絕不肯上胡佳佳的車的。

不過——

肖雨回想着剛才胡佳佳的一言一行：“胡佳佳應該也看出來了。”

她的語氣之中不無擔心：如果梁元去“卧底”的目的是算計胡佳佳，那豈不是還沒怎麼着呢就被人家看穿了？

蘇陽看出了肖雨的擔心，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們壓根兒也沒想騙胡佳佳。”

肖雨多聰明，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你們想對付的，是霍建成？”

蘇陽：“也不全是。霍建成也許是幕後指使，也許隻是個小BOSS，真正的BOSS還藏着沒出現呢！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肖雨的雙眸中有亮晶晶的東西：“你都不懷疑我對你隐瞞了什麼？又或者，你對我說這些，不怕我有一天會借機害了你？”

蘇陽看她眼角暈開紅色，就心疼了，卻也不想越聊越悲觀：“當然怕啊！”

肖雨眼中一黯。

“我怕你被幕後尚不可知的壞蛋坑了，我怕我沒法保護你，而且，”蘇陽拉着肖雨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現在人都是你的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不得哭死！”

“你！——”

肖雨這才反應過來，掌心之下是蘇陽胸口的柔軟。她的臉都漲紅了，小周還有趙律師他們，都看着呢！

肖雨想推蘇陽，沒推動。蘇陽已經抱住了她，還柔着聲音寬慰她說：“都是自己人，沒關系的。”

肖雨拿她沒辦法，隻得由着她去。

其實扪心自問，肖雨又何嘗不喜歡蘇陽的懷抱呢。在别人的注目下被蘇陽抱着，這件事本身，就讓肖雨既覺得禁忌，又無限渴盼。

蘇陽聽到了她的心聲，在她的耳邊說：“總有一天，我不止讓他們看到，我還要讓所有人看到。我要讓全世界都認可我們，祝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