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梁總監說，她出去抽根煙，醫院裡不許抽煙。”

蘇陽心頭劃過古怪：梁元會抽煙她是知道的，但絕沒有煙瘾。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就說搞技術的人就像搞藝術的，怪咖多，尤其像梁元這種少年天才般的人物，有點兒神經質怪癖什麼的都是常事，蘇陽不會跟她計較，更不會深究。

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們昨晚把王闖怎麼了？”

小周是個特别嚴謹的人，答道：“是前天晚上。”

蘇陽：“額……好吧，前天晚上。”

所以，她已經在醫院裡躺了一天一宿了？也不知道肖雨在幹什麼。

小周一絲不苟地如實彙報：“……我趕回去的時候，梁總監已經指揮着小蔡和小範揍完王闖了。”

蘇陽心想，你說揍人的時候，可以不用那麼平靜的，就像喝了一杯白開水。

“沒被監控發現吧？”雖然知道梁元帶人辦事不會出纰漏，蘇陽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周：“沒有。梁總監說，趕巧那附近的監控都壞了。”

她難得地露出年輕小姑娘的促狹表情，蘇陽也被她帶的心情舒暢了幾分：“咱們要相信梁總監的手段……王闖沒問你們是什麼人？”

小周：“問了。梁總監告訴他，是胡老闆讓我們來的。”

蘇陽挑眉：“王闖怎麼說？”

小周于是學着王闖的語氣：“胡佳佳你個王八蛋！姓霍的老王八蛋！你們都不得好死！”

蘇陽眯眸：果然，和胡佳佳有關。還有，姓霍的……不會是YK的老闆霍建成吧？

呵！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小周繼續說道：“梁總監聽他罵胡佳佳，就又揍了他一頓。王闖後來就被揍服了，答應跟我們合作。”

蘇陽許久沒做聲，她在思考一些事，有些事、有些關系她能看得清，但是有些她目前看不清。不過不急，蘇陽對自己說。

小周已經招呼護士，為蘇陽拔了針，又去詢問醫生蘇陽是否能夠出院。

蘇陽的手機這時亮起，是來自梁元的消息：小周送你回家。

沒頭沒腦的一條消息，目測梁總監那股子神經質别扭勁兒還沒過去。

蘇陽笑，覺得逗逗她也挺好玩的，于是回道：王闖的事兒辦的不錯，獎勵你。

梁元馬上回消息：啥獎勵？

提到錢，梁總監總是感興趣的。

蘇陽笑彎了眼睛，用左手一個字一個字敲着：收買王闖的錢，你出。

不過幾秒鐘，梁元的消息就回來了：姓蘇的你個王八蛋！姐給你賣命，還得替你搭錢！

接着又是一條：你還勾引姐！

隻閃了一下，就被撤回了。

蘇陽恍惚看到了内容，卻又不大坐實：你剛才撤回了什麼？

梁元：沒什麼。我就是告訴你，你丫這麼坑我，肖雨的事，你就甭想知道了！

蘇陽被小周送回了家。

蘇陽第一個進門，看到客廳的光景，轉身就要把門合上。

跟在她身後的小周差點兒被夾住手：“蘇總，您的藥！”

蘇陽臉漲得通紅，貼着門縫兒把裝藥的塑料袋接過來：“行了，你去忙吧，辛苦了！”

說完，嘭的關上了房門。

蘇陽抵着門，看着面前一地的衣物、浴巾，從客廳蔓延到浴室，又從浴室蔓延到卧室，差點兒土撥鼠尖叫——

就說肖雨你走就走呗，為啥不收拾收拾再走，好歹别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奸情”啥的。

不是，有啥奸情？她跟肖雨根本就啥都沒發生，就是一起洗了個澡，肖雨發瘋把她從上到下啃了，然後一起睡了個覺……

蘇陽掩面，一想到梁元來救她去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好想死！

幸好，梁元在情感方面神經粗得什麼似的。幸好，幸好！

蘇陽捂着小心髒，暗自慶幸。

房門卻在這時被從外面敲響。

蘇陽趴門鏡一看，還是小周。畢竟是自己最信任的下屬，蘇陽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開門：“還有事？”

小周難得地表情有點兒不自然：“那個，就是想告訴您，前天晚上我和梁總監來的時候，您這兒都是黑的，沒開燈。”

蘇陽一開始心都提起來了：啥？你跟梁元一起來的？所以你也看到這滿地的……

但是聽到沒開燈，又松了一口氣：很好，沒開燈你們就什麼都沒看到。

然而，小周下一句話就飄了過來：“不過，梁總監被它絆了一跤……我就把燈打開了。”

說着，一指客廳靠近浴室方向的一團：内衣，以及和它抱在一起的内褲。

蘇陽：“……”

“嘭！”

蘇陽把門甩上。必須甩上，不然她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對着最親信的下屬飙出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