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唔……”後頸被牙齒輕輕磕碰,不由自主地冒氣一股涼氣,可是緊接着身體不可抑制傳遞來顫栗的感覺,在後頸被咬住的地方開始,電流順着我的脊柱急劇下竄,我感覺到我的腳都有點站不穩了。
炙熱的氣息拂在我的頸項上,倉促粗重的氣息混雜着他的薄唇摩擦過我的皮膚。我一下子轉過身,想離這個人遠一點,可是剛轉過身,就被他迫不及待地吻住。
“你……你給我……等會……”我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利索,他的吻成功調動了我沉睡許久的感官神經,或者說有賴于他對人體的了解,他知道怎麼讓身體得到更多的快樂和如何讓人欲罷不能。
事實上,在杭州上床那會,我是挺後悔的,有種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就變成了那樣的遺憾。我有那麼一會希望這隻是因為兩個人的一時沖動的結果,對于一般人來說,這樣的結論或者接口确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悶油瓶是肯定不會産生“一時沖動”。
有點令我郁悶的是,在我還昏睡的時候悶油瓶就離開了杭州,自此就沒傳音訊過來,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自我懷疑。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人了,要緊的事情一句話沒說,又讓他給按上了。
我本來想由着他親完再說事情,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停下的意思,我隻好開始掙紮。我自然是掙紮不開的,但是我需要他知道我拒絕的意向。
悶油瓶最後報複性的在我腫起來的嘴上輕輕咬了一下,黑暗裡那雙眼睛看着我,像雨後天空中的星星。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映出的是一片黑色的沙漠,冰冷荒蕪,而現在眼睛裡卻有溫柔與欲望。
我側過身去開了燈,剛才借着走廊的燈看到了他穿着小高的衣服,現在一看果然如此。我微微皺了皺眉:“你做了人皮面具?”
悶油瓶搖搖頭:“是簡單的易容。”
他的身高和那個小高差不多,因為都是寬松的衣服,所以遠看來體型也差不多,雖然是簡單的易容,但是對于不熟悉小高的人來說,恐怕也不能一下就分辨出來。
我看到他的身上灰撲撲的,便把他趕去洗澡:“先去洗個澡,先換這裡的浴衣吧……”我推着他去浴室,“吃過東西了嗎,我給你找點吃的。”
我剛把他推進浴室,他回手勾住我的脖子:“一起洗。”
我一轉身跳出浴室:“我洗過了。”
悶油瓶也沒有追出來,一會兒浴室裡就傳來水的聲音。酒店的房間裡沒有廚房,但是冰箱裡倒是備了一些食物,旁邊的架子上還有自熱火鍋,我看了一下保質期就開始熱火鍋。想想悶油瓶應該洗的差不多了,拿了浴衣就去浴室找他。
洗浴間裡水氣氤氲,我推門進去,看不到玻璃後面的情景,隻能看到一個隐約的人影,我站在玻璃門外喊了一聲衣服給你放外面了。
剛轉身,一股熱氣便撲向我的背後,一隻濕淋淋的手從後面圈住我的腰,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一下子被他拉進了水氣彌漫的狹窄淋浴間裡。
他的吻重重落在我的眉間,與花灑裡的水一起吻過我的鼻尖,最後在我的唇上碾壓。身上被花灑的水澆了個透,衣服粘在身上開始變得沉重起來,而衣服下面的皮膚卻隐藏着一簇簇的火焰。
我想這肯定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以悶油瓶的固執,不給他一點甜頭他是不會放棄的。我慶幸的是他的自制力一向優秀,總不至于不管不顧起來。
我想到這裡隻好投降,我知道他的耐性也到頭了,身上的麒麟幾乎燒了起來,灼灼地幾乎在下一秒就要撲過來一樣。
“你想我了嗎?”他吻過我的鬓角,舌尖舔過我濕漉漉的短發,不等我回答,他便輕聲說:“我想你了。”
我伸出手回抱他,我忽然想,在那個十年後,我們在青銅門外重逢的時候,他其實想說的也許就是這個。
我想你了,我在心裡輕聲說。
他忽然身後把我提了起來,微微仰頭看着我。淋浴間柔和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我想,一百年快過去了,歲月在他身上竟然沒留下一點痕迹。上面花灑的水流到他的眼睛裡,那雙濡濕的黑色眼睛像雨後的黑色寶石,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笨拙地伸出手為他擋住上面落下來的水,畢竟在普通人的認知裡,眼睛是人最柔軟的地方,水掉在眼睛裡肯定很難受。
他的眼裡有了笑意,聲音輕柔:“以前你總是跟着我,現在……”他看着我的眼睛,“現在是我喜歡跟着你。”
很早很早以前,我第一次興緻勃勃地跟着三叔下地去,我和三叔說說笑笑,看到他抱着刀發呆,以為彼此都是生命中的過客,卻沒有想到半生已過,我們都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