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需要提前準備,因為當你沉溺安逸圈的時候,你的對手正在積極籌備着如何能成功殺死你,而一無所知的死去,會讓我分外憋屈。我以前大多時候是這個樣子,但是現在總算有了些改觀。
悶油瓶轉身在窗台這些地方放了點他的血,這樣這些蝴蝶就不敢飛過來了。我倒是有點心疼他的血,想着把胖子那些沾着悶油瓶的血的衛生巾拿幾片放在窗台上應該一樣好用,隻是這樣做太丢臉了,我馬上放棄了這個想法,大不了給悶油瓶多吃點補血的鐵劑。
我今天去了圖書館,關于白蓮教的資料我想要找的更多一點,可是找來找去,這些資料要麼不全,要麼就是非常的詭異,而關于正式的記錄卻十分稀少。一來大概是教義駁雜,又是違法的民間秘密組織,二來也是因為年代的局限,這些記錄不是被神話就是過分抹黑,以至于在官方的版本中,隻總結出來一個“蠱惑人心”的結論。
我在圖書館裡溜達,這些書我基本已經翻過了,正在看明末曆史,我看到一本書,剛想去拿,一隻手伸過來,先我一步把那本書拿走了。我的手僵在那裡,有點不滿地轉頭看向那個拿書的人。
那個拿書的人也轉頭看向我,是一個戴着銀邊眼鏡的年輕人,他朝我笑了笑,看了一下手裡的書,把書遞給了我。
我希望我那時候不是看起來想要找茬的惡棍樣子,所以他才不得不給我。我剛想拒絕,他已經把書塞在了我的手中。我其實已經看過很多這種類型的書了,并不覺得這本會帶來更多的線索,更何況我也不喜歡欠陌生人的人情,想到這裡,我朝他禮貌地笑笑,把書推回去,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他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微笑着接過了這本書。這個人笑起來有種孩子氣,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從學校裡出來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他看起來确實像,也就二十歲多一點的樣子,他向我點了點頭就走開了,我們全程沒有說話,但是我在他身上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那種淡淡的媚珠才有的冷香的味道,我不太會描述那種香味,一定要說的話,倒有點香寺院裡的香燃盡以後殘留的那種味道,其中夾雜着腐敗後的甜味,聞多了還容易上瘾。我怔了怔,不太确定現在市面上是不是有在賣這種香水,但是我還是想要弄清楚,于是我連忙追了上去。
我快步跑出這幾片書架,中途還差點撞到一個,好在書架都是連在一起的,不然我很怕會出現多米諾骨牌的效果,可是當我追到走廊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人了。我失望地站在那裡,轉身的時候,腳踢到了一個東西,我低頭一看,居然就是我還給那個年輕人的那本明末的曆史書。
我把它撿起來,翻看了一下,果然都是一些我所看過的内容,我轉身把書還了回去。我大概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我知道這不是巧合,我早已過了相信巧合的年紀,這個人是故意來接近我的。
在圖書館裡關于那個白蓮教的事情倒是沒找到多少,事實上,白蓮教還有很多分支,不叫白蓮教,教義也不同,但是也确實屬于白蓮教,這些教派衆多,也許我們在那座宅子地下發現的也不是真正的白蓮教,也可能就是它的一個支派,這種支派從出現到結束可能隻有幾年的時間,更不可能有記錄了。
不過泡在圖書館裡這麼久,有用的東西還是找到了一點,就是關于那種蝴蝶。這種蝴蝶在正确的生物史上已經屬于滅絕的品種,我也不知道這種滅絕的蝴蝶品種,憑什麼這麼招搖地在我身邊出現。
這種蝴蝶最先出現的記錄是在唐朝,中唐時期由商人從西域引進,它翅膀上的磷粉在光線的折射下可以顯現出各種不同的圖案,而這些群居的蝴蝶聚在一起會張開翅膀,模拟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裡還有一段記載,是說一位西域商人在售賣西域的一些貨品,人們問他西域是如何的樣子,而那些貨品又是出自西域何處。這時候他的身上便飛舞起這些蝴蝶,在大庭廣衆之下啊,這些蝴蝶飛舞交織在一起,巨大的翅膀在陽光的折射下,呈現了一副沙漠的畫卷。其中有人望之以為真,快步而入,蝶驚而散,原來隻是一場幻覺。
後來在明代的時候,這種蝴蝶還出現過,但是後來再無提及,經考證以後,此蝶為西伯利亞蝶種變化而來,群居而生,在更古老的時候,獵人入林,發現雪地中呈現一派綠色森林,入之則蝶飛,森林無蹤。
我看了看上面的圖鑒,跟我見過的那種不甚相同,但是從顔色和整體看來,似乎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别,可能我現在看到的這個是這類蝴蝶的亞種,或者是一直被人馴養才變成這樣的。從書上的記錄看來,西域人會誘使它們張開翅膀,變幻出各種幻象,但是關于如何做到的,這些人一直諱莫如深,書中資料也無記載。
我想了一下,這種蝴蝶可能有類似變色龍的能力,在它的磷翅上也有色素細胞,通過眼睛來觀察外界的顔色,從而是身上的色素細胞進行改變,那這些蝴蝶可能也是通過這種能力來形成幻象。可是與變色龍不同,它們可能具有記憶功能,因為它們所變幻出來的環境很可能是曾經所見,這樣一來如果具有記憶功能,豈不是這些蝴蝶也具有智商?這樣想一下真是細思極恐。
人類之所以站在生物鍊的頂端,除了會思考以外,還具有強大的記憶儲存能力,如果這些蝴蝶能擁有記憶力,那就真的可能擁有智商——話說回來,張家人總是在失憶,是不是說明他們不能站在高智動物的頂層呢?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