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知道路上遇上了誰,我誰也不敢看,就做鴕鳥狀,我臉轉到悶油瓶懷裡,心裡默念着,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們……
之後想了想,覺得悶油瓶就是故意讓我出醜,别人可能一時間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們鐵三角的感情誰都知道,既然張起靈懷裡抱着一個男人,那肯定就是我了,不可能是胖子的……我的一世英名啊!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我們到車上的時候,胖子已經坐在駕駛座上了,看到悶油瓶抱着我出來,差點笑斷了氣。我朝他狠狠瞪了一眼:“開車回去!”
悶油瓶坐在我身邊,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一輛救護車呼嘯着擦過我們的車子。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朝我點點頭,看起來是胖子給江子算叫了救護車。
我怕悶油瓶看下去又要出事,立刻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我道:“小哥,我腰還疼。”
悶油瓶果然轉過頭看向我,我是一會兒喊疼,一會兒又說不疼,自己打臉無數次,好在悶油瓶的性格不會揭穿你,所以我自己打臉就打臉了。他伸手過來給我在腰上揉了揉。
我正享受着,忽然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把媚珠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我遲疑了一下,才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那股冷香已經淡了很多,我困惑地看向悶油瓶。
悶油瓶接過來也聞了聞,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指尖的血滴在那媚珠上,随後扔給我:“它遇熱會散香。”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沒事,我拿在手上給江子算看的時候,那香味才慢慢散出來,原來是我手上的溫度讓這珠子散發出了那種迷人心智的冷香。
我等悶油瓶的血幹了,才把媚珠收回口袋裡。胖子開車,一行人打道回府,至于裘遠園這邊,到時候再打電話解釋吧,反正我剛才是被悶油瓶抱出來的,臉一直埋在悶油瓶的懷裡,也不知道剛才經理在不在。
在車上,我跟悶油瓶說了一下這個香的問題,我覺得裝在那個香熏球裡的香料就是媚珠的粉末,在香熏球裡遇熱了以後,就能散發出來。我隻是很奇怪,既然這個東西這麼好用,妃子受寵無可厚非,為什麼在妃子周圍沒有人不管不顧地要親她呢?
悶油瓶面對我的問題,很冷淡地轉過頭,不理睬我了。
我:“???”
我忽然覺得,他是不是生氣了?因為他一直在按我的腰,我想了想,覺得可以試探他一下。我蹭過去,趴在他的腿上,這樣他的手就可以給我好好按腰了。我這樣做的确是有點得寸進尺,但是悶油瓶這個人,生氣和高興,這些情緒很難察覺,所以我得做點事情試探一下。
我這樣做的話,一般人生氣的話會把我推開,可是悶油瓶并沒有,他看了我一眼,繼續給我按腰。
我趴在他的腿上,這個姿勢确實很舒服,我就沒有起來,也沒有試探出來,他到底有沒有生氣。對于我來說,江子算可能是衆多讨厭我的人的其中一個,但是他對我是特别的,因為他是阿甯的弟弟。
阿甯在的時候,對我很好——我之前一直覺得她會要害我,但是多年以後,很多仇怨我都放下了,這個時候,以自己這樣的心境再去看阿甯的時候,我覺得她還是對我很好的。危險的時候救過我,困難的時候沒有丢下我,在我提出要跟着一起去蛇沼的時候她勸過我,最後還是分了一分裝備給我,帶着什麼都不會的我進入了那樣危險的地方。
事到如今,我對她隻剩下感激和惋惜,我想胖子也是,胖子以前不太待見阿甯,他可能在十年裡想到阿甯還是恨得牙癢癢,但是阿甯死了十多年了,江子算也是故人的血親,剛才就算悶油瓶從我那裡越過去,胖子肯定也會盡力護住江子算的。不管江子算怎麼混賬,或者有多少的仇人,他肯定不能死在我們手上,不然下去以後,怎麼有臉見阿甯呢。
我想着這些,困倦襲上來,不知不覺就在悶油瓶的身上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床上,外面的天也變黑了,不知道是幾點鐘的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機就放在我的枕頭邊,我看了一下,竟然已經晚上十點了。
這個情況下,我覺得繼續睡下去也不錯。
我剛躺下,想到這床還是悶油瓶的呢,怎麼悶油瓶不在房間裡——我第一個想法是,難道他們又背着我,撇下我,去做活了?不能怪我這個第一直覺,實在是上次給我沖擊很大,這麼多年生死與共的,竟然撇下我,他們兩個人自己下地。
當然了,我惱羞成怒的另一個原因可能就是,他們覺得我去不去并不重要,對發掘工作也沒有什麼貢獻,萬一有危險,還得來救我——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好,但是可以确認的是,他們的考量其實還是正确的。
我歎了口氣,慢慢地起來,推門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