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就說府裡掌勺的師傅家中出了事，壽宴臨時改去了外頭的酒樓，先哄着她，再私下裡敲打一番府裡的下人，保管沒人敢去母親跟前亂嚼舌根。”

“也是個法子。那就辛苦夫人了。”見裡裡外外的事都被沈夫人安排妥當，沈逸滿意的撚撚胡須，擡步離開了前廳。

打發走了沈逸，沈夫人靠着椅背整個人像是被霜打了似的恹恹的沒精神，從孫嬷嬷出事那刻起，她一刻都沒消停，先是安撫今日來的賓客，之後又是應對暴怒的沈逸，直到現在才能稍稍喘口氣。

沈夫人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有丫鬟上前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沈夫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沈清婉。

二人剛走到偏廳，沈夫人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落了下去。

“母親，你做什麼打我。”沈清婉捂着發痛的臉頰，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說我做什麼打你。”沈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兒，眸中都快噴出火來，“你看看你幹的蠢事！你再看不慣孫嬷嬷，也不該在你祖母的壽宴上鬧成這樣！”

“你方才不都和父親說了是意外，同我有什麼幹系。”沈清婉歪着頭，并不承認那事是她做的，隻是那話越說到後面越小聲，顯然說話的人也有些底氣不足。

“你身邊那小丫鬟都招了，你前幾天才命她偷偷買了毒藥，今日孫嬷嬷就出事了。明眼人那個看不出這事是誰做的。”

“要不是方才我替你兜着，你哪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沈夫人越說越氣，想不明白自己怎麼生了個這麼蠢的。

沈夫人戳破了那層紙，沈清婉索性也不裝了，一雙眸子怨毒的望着沈夫人。

“還不都是你，你要是早早料理了孫嬷嬷，哪還會有今日的事。”

“我找了你那麼多次，你都不肯動手，既然你不願意，那就隻能我自己來做了。”“現在孫嬷嬷人沒了，死無對證，再也沒人能查到過去的那些事了，這樣不好嗎，母親？”

“你……”

沈夫人快要被面前這個女兒給氣死了，按她原本的計劃，借着今日老太太的壽宴，先當着衆人的面作實了孫嬷嬷是穆家的人，之後再發作孫嬷嬷，那時她是死是活都無人在意。

她這個蠢女兒倒好，一包毒粉下下去，什麼計劃都被她打亂了。

“穆家的人若是鐵了心要查當年的事，沒了孫嬷嬷他們就不能繼續查了嗎？”

“你私底下動手也就算了，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有問題，非要當衆在你祖母的壽宴上鬧起來。”

“這下好了，不但我們沈家在京城丢盡了臉面，隻怕穆家此後更要咬着我們不放。”

“這都是你做的好事！”

“母親，我錯了。”沈清婉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走了步錯棋，她緊緊抱着沈夫人，宛如抱着自己最後一根稻草那般，哀求道，“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才會鬼迷心竅做了錯事，母親求你幫幫我……我是你的親女兒……你不能不管我啊……”

沈清婉聲淚俱下，在沈夫人耳邊嗚嗚嗚地哭個不停。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在沈清婉哭起來的那刻，沈夫人心底就已沒了氣，她抱住面前的少女輕拍她的背，輕聲說道：“我怎麼會不管你呢，隻是你之後要乖一些，你若是再不聽話，我可就當真不管你了。”

“我會乖的。”沈清婉啜泣着開口，向沈夫人保證道。

“乖孩子。”

沈夫人摸摸沈清婉的頭，眼底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