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雲松下意識想拒絕,就他家公子這脆弱的小身闆,可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但當他對上那雙漆黑陰冷的眸子,想說的話停在嘴邊,最終呐呐點頭,轉身獨自離去。
清風徐徐,耳邊鳥鳴啾啾,謝景星摩挲着手腕處的佛珠,雙眸虛空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雲松說的對,那女子早早返程回了家,與他們恰好擦肩而過,以他的倒黴體質,這事發生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但他确信那女子還在這山中,且就在溪那頭。
清淩淩的目光落在對面山間,過了許久身形單薄的男子從輪椅上起身,一步步緩慢的朝溪水中走去。
就賭一把!
赢了,厄運得解。
輸了也不過是搭上這條命。
左右這充滿厄運的糟爛人生他早就過夠了。
謝景星蹚着溪水一路朝前,浸在溪水中的腿冷的直抖,連拂面的暖風都變的寒涼。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已是滿頭冷汗,面色由方才蒼白逐漸變得青白。
行至一半他停了下來,擡眼望着溪水對面的蒼翠樹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手腕處的佛珠。
幾息後他停了手下的動作,而後兩眼一閉,撲通一聲跌入身後的冰冷刺骨的溪水中。
這一躍,之後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一番糾結後,穆歲黑眸晶亮的望着對面,擲地有聲的說,“走!”
二人結伴朝溪那頭走去,過了石橋朝方走了幾步,眼前便像是另一片天地。
兩旁喬木夾道,處處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兩人沿着山崖一路前行,如行在綠幕中,放眼望去處處是綠。
二人過橋後就換了位置,沈棠在前穆歲在後。
山道陡峭,二人每一步都走的極為小心。行至半道沈棠朝下望了一眼,隻見崖下蒼壁懸空、清流繞面,崖上蓊郁蔽日、清流延回。
走過了狹窄的山道,之後的路變的平坦起來。沈棠看向兩邊的目光也變得認真起來,她四處搜尋,試圖找到一兩株罕見的名貴野花。
但她看來看去直看的頭暈眼花,對穆歲擺攤一事,仍是毫無頭緒。她此刻有幾分理解了穆歲前一日的感受,眼前看什麼都是綠,瞧什麼都長的一樣,看來看去怎麼都找不到能拿去鎮上賣的東西。
二人找的投入,沒注意頭頂原本清朗的天空此刻布滿了烏雲,黑雲罩頂。待二人有所察覺時,驚雷已炸響在二人耳邊。
穆歲心道不好,拉起沈棠就朝來時的路狂奔。
他記得,在前面不遠處有個山洞,可以進去避避雨。
那雨說來就來,雷聲過後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來。萬幸二人已經跑到了山洞門口,二人趕忙快步沖了進去。
多虧了穆歲反應及時,才免了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成落湯雞的下場。但饒是如此,二人身上還是濕了不少。
沈棠抱膝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還是冷的直哆嗦,她進山洞前不慎踩到個水坑,一雙鞋襪都濕透了,此刻緊緊貼着腳心,十分的難受。
穆歲看在眼裡,他起身在洞中轉了一圈,撿了些枯枝樹葉堆在一起,從懷中掏出火石,幾下就生起了火。
沈棠朝前挪了挪,那火拷在身上傳來幾分暖意,但腳上的鞋襪還是濕的難受,她索性脫了放在火邊烤,自己赤腳踩在地上,懶洋洋的烤着火。
洞中光線雖暗,但也能看到沈棠左腿腳踝上方有一處胎記,是個彎彎的月牙形的胎記。
穆歲隻是錯了下眼,就看到沈棠脫了鞋襪靠在火邊烤。這洞中就他們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她此時又脫了鞋襪。穆歲皺起眉頭,覺得這有幾分不妥。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目光落在沈棠腳踝處,瞧到那處胎記,話音止在嗓眼裡,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穆大哥?”沈棠瞧出穆歲的不對,開口問道,“怎麼了?”
“啊……哦……”穆歲被喚回了神,支支吾吾的開口,“這些樹枝怕是不夠燒,我再去找找……”他說着起身就要朝山洞外走去。
“穆大哥……”洞外雨下的正大,沈棠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叫住他,眼睜睜看着他沖進了雨裡。
這是被誰下了降頭嗎?怎麼突然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沈棠支着腦袋搞不懂他這是在鬧那出,既然人已經跑的沒影了,她索性又往前挪了挪,安心烤自己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