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管理剛被救護車帶走,他們是密切接觸陽性患者的人,姑娘,有什麼問題等過了風頭再來,趕快回你朋友家,先自我隔離。”
姜桐沉思兩秒:“可我不住在這裡,那個人也不是我朋友?門衛大叔,沒有别的辦法嗎?”
“如今我們小區出事,你在外面呆的時間越久越危險啊!這樣吧,你先回去,之後醫護人員會挨着上門做核酸檢測,到時候,你再問問,有沒有别的法子。”
姜桐看着外面的來來往往的警察和醫護人員們。
“現在全民抗疫,咱不能給别人找麻煩是不是?”門衛大叔勸道。
姜桐看了一會鞋尖:“嗯,大叔,你說的沒錯,全民抗疫,人人有責。”
*
這個高風險事發地在錦江區,姜桐住的地方在青羊區,兩地相差十公裡左右,她也沒有認識的人住這裡,她剛才所說的‘那個人’是揚樣的小三之一。
而揚樣是她的男友。
揚樣是公司甲方大佬的兒子,雙方經介紹合作過幾次,過年組了飯局,揚樣的母親看上了姜桐,兩人又是校友,于是揚樣就順着母親的意思,追求姜桐。
兩人在一起的原因很簡單,姜桐家裡開裝修公司,揚樣家裡搞房地産,一個為了家裡的源源不斷的生意,一個為了讨母親開心。
一拍即合。
雙方都沒什麼情誼,維持的表面關系,演着拙劣的戲,姜桐性格溫柔好說話,看起來人畜無害,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而揚樣從小便喜歡蹦極降落傘這些刺激的項目,好似他的青春就是用來燃燒,他鐘情禦姐,腳踏好幾條船,一旦出事,就躲到一邊,把爛攤子扔給姜桐。
從姜桐21歲給他收拾爛攤子收拾到24歲,出門演正室,棒打小三成了姜桐的副業。
家裡生意逐漸穩定擴大,姜桐也不想再讨好揚樣,可還沒開始拒絕揚樣,又再次兼職副業,演起戲來。
因為家裡的公司出問題了,因為吊燈裝修不牢固,砸到了小朋友,上了新聞。
而這個單子走的還是揚家的關系,楊家迅速撇清,其他小單子也全跑了。
大伯讓姜桐去求揚樣,讓揚樣說說好話。揚樣拒絕,說這個問題已經影響了他父親的信譽。
姜桐覺得這次确實是自家公司不對,她也拉不下臉來繼續求。
揚樣看她挎着一張臉,安慰道:“咱倆怎麼說也是模範情侶,我也不能也看你家喝西北風不是?”
模範情侶?呵呵。
“我瞞着我爹給你走我的關系,隻是這次你讓姜叔盯緊點,别搞我啊。”
姜桐點頭,然後她看到揚樣掏出手機給她發截屏地址。
“這個東東,是做網紅做直播的,纏了我好久……這個燕燕,酒吧認識的,是個文員因為分手要死要活,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姜桐就知道揚樣這個狗,沒有這麼好說話。
于是姜桐圍着揚樣的莺莺燕燕們,轉了一個月,還剩最後一個,也是最難搞的一個。
“A棟1732。”姜桐進電梯的時候,揉揉後腳跟,她不習慣穿高跟鞋,但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之一,她一張沒有氣場的臉,隻能踩着恨天高,勉強從身高去碾壓一方,畢竟四川妹子平均海拔不高。
可當她敲完門,往上擡頭,看到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揚狗的最後一條船的時候,有些懵。
姜桐閃過第一個念頭:這不是模特身高,是超模身高吧?
第二個念頭則是:船姐!
如果說觸手怪·時間管理大師??揚狗同志,腳踩過成百上千條船,那眼前之人無疑是踩船中能見過的最好的風景,她願稱之為大船中大船,禦姐中的禦姐,簡稱船姐。
雖然船姐是個貶義詞,但姜桐找不到别的詞來形容眼前之人,介于頹廢和清冷之間的界限,一張高級厭世臉,渾身的帶着慵懶的困倦,一種獨特的氣質,說不出來的迷人。
楊樣隻說是個模特,沒說這麼高啊,姜桐踩着7厘米也難以望其項背。
姜桐抿着嘴,觀察她,船姐打着哈欠,左右活動脖子關節,在立冬溫度十度左右的下午,她穿着一件黑色絲綢吊帶,黑色的短褲,身材修長,手肘撐着門框,能隐約看到起伏的肌肉線條,好似一隻趴在面包樹上休憩的黑豹。
好漂亮。
姜桐分神,而對方面無表情,困恹恹地垂眼看她,一言不發。
姜桐這才回神,捏緊手指,努力将自己的聲音變得兇起來:“你好,我是揚樣的女朋友。”
對面挑了一下眉毛,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變。
“是正牌女友!”
對面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