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刺入身後,頓時鮮血四濺,定神一看,竟是雷音殿神使。
那人咳出兩口血,像是想說什麼,村中人蹙眉,補了一招在他喉口;那人徹底倒下後,村中人與銀竹回頭看向鬥笠人,雖然隔着面紗,但總覺得她在笑。
鬥笠人身形如同鬼魅,但身上又有幾分仙氣,沒等銀竹再感應些什麼,她便悄然離去。
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墨宸軒那邊有人大喊了一句:“師兄在那兒!”
衆人齊刷刷望了過來,村中人手上的枝條還在滴血,謝庭深色驟冷,謝卿也是轉過身想走上前來,但是又被謝庭拉住。
“看來謝公子身邊亮角色不少啊!”墨宸軒一聲落下,雷音殿衆人幾乎在瞬間便湧了上來,隔開了謝庭謝卿和銀竹二人。
銀竹收起竹杖,不慌不忙:“墨神君身邊也有很多亮角色啊,就像這位,莫名其妙躲在人身後。”
“這便是你殺他的理由?”墨宸軒才注意到銀竹二人,目光在二人身上多停留了幾分;“謝殿主,以前靈山對你修戮殿中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殿裡倒是愈發放肆了!”
銀竹正想着理由,村中人當着衆人又将枝條刺入地上屍體,衆人嘩然之際,村中人拿起枝條,上面附着的血液之中,隐約能看到一些蠕動的絲線:“墨神君這話說的太早了,放肆的另有其人,不如好好看看你殿中神使,還是不是你當初點上來的。”
墨宸軒也看出端倪,走近兩步,輕揮禅杖,地上屍體化為血水:“我難道不知道身邊人麼?仙友此言,是說我識人不清麼?”
“墨神君,方才屍體有異,在場衆人有目共睹。”謝庭越過人群上前,三尖兩刃已經伴于身側。
墨宸軒微微側身,謝庭氣勢也毫不遜色。
“諸位,有問題的不止雷音殿那一位,地上這些,可更有意思!”謝卿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不知不覺間,血怨鬼紛紛圍了上來。
“雕蟲小技。”墨宸軒正想一招打開出路,謝卿擺擺手,走向了謝庭:“可還記得昨晚見到的那一隻?”
謝庭點頭:“昨晚到村裡時,屍體遍布,隻遇到了一隻血怨鬼,将它斬于劍下,發現血液已經幹涸,不是剛死的屍體,當時你雷音殿中也目睹,此地有腐屍蛆。”
“謝卿昨夜……”身旁一雷音殿神使剛要開口,就被謝庭一把扔了出去。
“墨神君,可曾看出有異?”
那人在地上滾了兩圈,慘叫着爬了回來,令人意外的是,那些血怨鬼并沒有群起而攻之。
墨宸軒手中敲着的禅杖凝滞了一瞬,随後便是他的輕笑聲:“何解?”
謝卿越過謝庭和墨宸軒,走到了銀竹與村中人身邊:“有腐屍蛆,說明此地的血怨鬼中,有大部分都是很久之前死的。”
“方才我殿中神使超度之時,也發現有将近半數的陳屍,不過此地血流成河,說明血怨鬼并不尋常。”墨宸軒随手畫出一道法陣打入地下,隔開了陣外血怨鬼。
謝卿拂去銀竹辮子上的幾片枯草,偏過頭拿過了村中人手中枝條:“鬼怪必定為人之精血,對血肉不感興趣的,隻有人吧?”
墨宸軒歎了口氣,敲禅杖的力道重了兩分:“謝殿主别賣關子了,揭曉謎底吧!”
“以舊人,殺新人。”
“呵,就憑新舊屍體下此言論?未免太果斷吧?再者,就算能驅策如此多的陳屍,那又是怎樣讓它們能對自己的後人痛下殺手呢?縱觀人間,要真有這樣的人物,早就點将上靈山或天庭了。”
“不一定。”謝庭收起神照,穿過人群到了謝卿身邊:“夜澤殿。”
衆人靜默了片刻,随即便被墨宸軒的笑聲打破:“夜澤殿?這個傳說的确有趣,不過如果真有那地方的人,在場都是靈山天庭的人,怎麼會有人感覺不出來?”
“有一個不是。”謝庭話落,便直直盯着對面村中人。
墨宸軒笑容依舊,轉頭看向了村中人:“難道不是修戮殿中人?”
謝庭歎了口氣,靠近村中人道:“幼時在外結識的夥伴,多年不見,昨夜下山重逢,頗為不舍,便與他同行了。”
“哦~原來如此!”墨宸軒大有隔岸觀火的興緻。
“兄長,此人昨夜行蹤便頗為可疑,如今還一直跟在你左右,必是别有所圖!”謝庭還想上前拉開謝卿與村中人的距離,承練一聲悲鳴,勸住了他的腳步。
謝卿靜靜看了眼謝庭,轉頭又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笑臉:“方才諸位見笑了,我忽然又發現一件事;墨神君前面說的是對的,這以舊人殺新人,的确有些牽強,昨夜我和銀竹先遇到了一隻血怨鬼,算交過手。”
銀竹突然被點名,也隻好站出來複述昨夜情節:“昨夜我來此地,剛好遇到那隻鬼,後面逃離途中被它撞見,它似乎并沒有殺意,當時隻是撫我發絲。”
“那你剛來之時,還遇到了一個人?當時就在你身後!”謝庭有些急切,搶了一句。
“哦~原來謝真君,哦不,謝神君昨夜看到我被血怨鬼襲擊,卻隻是袖手旁觀?”
謝庭偷瞄了一眼謝卿的反應,有些心虛道:“我當時看它并未傷你,才選擇不現身;不過昨夜你也看到屍堆中有一人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