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宅的飯菜是極好的,遊滄粟吃起來卻食不知味。
原因無他,謝先生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落在他的身上。
要說謝先生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隻不過時不時看他兩眼罷了。
人在屋檐下,被看兩眼又不會怎麼樣,遊滄粟的心思卻是亂七八糟的——
謝先生為什麼會這麼頻繁的看他?是他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還是說,謝先生對他的“喜愛”這麼濃烈,所以才情不自禁?
因為長得好看,遊滄粟自小就是最吸睛的那個,也早就習慣了旁人的注視,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謝先生的目光,就讓他有些受不了。
遊滄粟想了想,隻能把原因歸咎于謝先生和他即将要簽的協議上。
謝先生和别人不一樣,是他的老闆,所以他才會格外重視,遊滄粟這麼想着。
遊滄粟看看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夜晚該做什麼,也不用多說了,能讓他看見奶奶,他已經很知足了。
謝雲防看看時間,時間還早,他去處理一會兒工作,小遊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
“小遊,時間還早,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無聊的話,讓水稻陪你玩。餓了就讓阿姨給你做夜宵,點心也有,如果想吃零食就點個外賣。”
遊滄粟一怔,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難道不需要他上床嗎?
*
遊滄粟看着謝雲防的背影,謝先生是去處理工作了,也是,有錢人要想變得更有錢,也是需要工作的。
謝宅對于遊滄粟來說,是另外的世界,他自小和奶奶住在三十平的屋子裡,大學四人寝的住宿環境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
本就不一樣,遊滄粟也沒打算強行融進去,難道在豪宅住了一個晚上,自己也變成有錢人了嗎?
當然不是的。
遊滄粟在院子裡透透氣,夜風徐徐,水稻是個特别親人的狗狗,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隻可惜自己不方便走,不然能更有意思些。
過了許久,水稻也累了,遊滄粟猶豫了片刻,自己推着輪椅帶着水稻,進了那個形似籠子的亭子裡。
原因無他。
這個亭子沒有台階——旁邊那個亭子美則美矣,就是他自己爬不上去,再叫人來也是麻煩。
水稻看見這個大一号的房間,也很是興奮,汪汪地叫了好幾聲,圍着遊滄粟打轉。
遊滄粟忍俊不禁,月涼如水,他深吸了口氣,是風的味道,很是惬意。
他微微擡頭,看向謝宅亮起燈的房間,但他不知道書房在哪,自然也不知道謝雲防此時在哪間房間。
此時,謝雲防也在看着遊滄粟。
他看着安靜惬意地坐在“籠子”裡的小遊,忍俊不禁:“方法總比困難多,沒想到,我什麼都沒說,小遊就自己進去了。”
“等三天後,應該就能把任務二,關小遊三天籠子的任務完成了。”
111号不敢确定,但是經過系統計算顯示,任務已經完成1/3了,行吧——系統計算的沒問題,它就沒問題。
遊滄粟在亭子裡坐了會兒,就有一個阿姨,拿着他的手機和一些小甜點走了過來。
“謝先生說,忘記把手機給您了,讓我交給您,您還有什麼要求,就隻管給我說。”
遊滄粟接過手機,微微一怔,輕輕應了下來。
他在輪椅上翻看着手機,他的手機是他被謝宅的保镖抓住的時候被拿走的,他以為要等謝先生放他離開謝宅的時候,才會把手機換給他,沒想到手機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心思從九霄雲外轉了一圈,謝先生雖然要他留在謝宅,但除了昨天保镖打了他以外,并沒有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接下來也許不會那麼難過。
夜幕漸深,遊滄粟坐在院子裡不覺得冷,就是猶豫自己現在應該不應該回去,若是回去,回哪裡去?
就在此時,阿姨終于帶來了謝先生的消息:“先生叫您回去。”
遊滄粟猶豫片刻,還是問了一句:“去哪?”
“先生的卧室,先生處理完工作就回去了。”
阿姨想了想,又提醒道:“先生的身體不好,您和他相處的久,如果他回去的太晚,就去催催他,讓他早點休息。”
生病了?遊滄粟微微一怔,謝先生有病嗎?
看他的樣子,不太像病人,況且催他休息這件事情,遊滄粟還不敢做。
*
遊滄粟在門前猶豫片刻,終于試探着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房門,靜悄悄的,隻有月色從窗戶中流淌進來,給冰冷的卧室染上了一層融融的月光。
謝雲防沒在。
遊滄粟松了口氣,悄悄走進門。
他打開燈,卧室早已經被打掃幹淨,那些道具,也清理了出去。
遊滄粟環視四周,隻覺得這間裝滿了藝術品的卧室,美則美矣,就是沒有什麼生活的氣息。
謝雲防的身影在遊滄粟的腦海中閃過——他是什麼樣的人呢?
有錢有權,陰險狡詐,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投資人嗎?
是,但又不是,遊滄粟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