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堪市八中畢業,保送入複旦大學,後來留學被全美前二十名的大學錄取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智商上的侮辱。
但不知為何,面對齊纖柔,他就是氣不起來,隻是嗡嗡地說:“誰說,做期貨就一定要賠錢的……”
齊纖柔低頭笑了笑。沒言語。
好麼,雷大經理。那你看看,期貨能不能教你做人。
此時,雷鳴和王江也坐在了電腦前。
期貨市場一點半開盤,但顯然他倆嚴陣以待,在電腦上瘋狂地看着期貨市場各類信息。
鄭醇今天高開,一天走勢都很強勢。滬金明顯低開高走,總體還是在呼應外盤。大豆開盤就跌停,不應該啊,顯然這是一個兇險走勢,如果誰今天做多大豆就虧慘了。純堿走勢很妖,大起大落,一般人真玩不轉。
兩個人瘋狂攝取着信息,至于看沒看懂,想沒想透,他倆自己也說不清。
齊纖柔也不問他倆進度如何。
因為她知道,問了也白問,賺錢是不可能的。但隻要他倆沒來找她,就說明手裡的一萬塊錢還沒賠完。
已經十個交易日了,兩個人還沒賠完,說明還是比較小心的。
雷鳴可沒有那麼樂觀。
雖然他手裡的一萬塊還沒賠完,但也慘不忍睹。他打開賬戶看了一下當前權益資金,顯示是5836元。
十天賠了四千多。
記得他爸給他在千尋争取的每月工資是一千元。
這個工資不低了。
那是看在雷大保是集團董事,他是公司唯一一個留學生的面子上,給的工資待遇。
現在,拿着在整個千尋排前五的工資,他十天就賠了公司四千多塊。
唉,本來想一展身手,現在算是丢人現眼了。
中午的鹵肉飯他隻吃了一半,覺得連吃飯的資格都沒有了。
王江就更不用說了,耐心、毅力和技術比雷鳴還差。
纏論技術本來就學得一知半解,還不懂得倉位管理,交易中往往上來就開二十手鄭醇或者十手純堿,看得齊纖柔連連搖頭。
沖得越猛,賠得越多。
還好他有一個優點,隻要虧損超過五百塊就迅速斬倉,從不死扛。
不然,以他這個開倉手法,虧損還死扛的話,五天就應該爆倉了。
現在他的賬戶上隻剩下3700多塊。
這兩天他坐在桌子上都貓着腰,生怕齊纖柔多看他一眼問句話。
關鍵,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賠的!
明明按照纏論來建倉了,怎麼一建倉就錯一建倉就錯。
有時甚至邪門到了,一建倉,下一秒就開始虧錢。
倉位越大,還虧得越多。
王江已經吓得不敢開倉了。
他今天一上午都在點鼠标,翻看各個品種各級别走勢,但就是不敢開一單。
因為潛意識裡他開始覺得,隻要不建倉,就不會再虧錢。
兩人十天前的雄心壯志早沒了。
此時隻有被期貨市場啪啪打臉後的安靜。
或者說,是左右打臉。
因為開多倉虧錢,開空倉也是虧錢。兩人已經開始覺得,自己就是市場的反向指标了。
瑟瑟發抖。
對期貨市場,不服不行。
不服,下一秒就教你做人。
齊纖柔當然知道這一切,因為她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如果沒有三五次把手裡的錢虧光的經曆,怎麼知道期貨市場有多兇險,怎麼會老老實實小心翼翼地做交易?
隻有反複被市場打臉,才能明白,期貨市場就是一個充滿了各種暗器和緻命殺招的魔鬼深谷,要想生存下來摘取深谷中的奇花異卉,隻能練就一身高超的本領。
這本領,說是萬裡挑一也不為過。
所以齊纖柔根本不急。她看着他們兩人安靜如雞般乖巧,幽幽說了一句:“顧總說,明天開月底彙報會,每個人把自己的交易情況,持倉和盈利數額彙報一下。”
雷鳴:“額……”
王江:“媽呀……”
不要吧。
一定要讓兩個笨雞當衆出醜,被公開處刑嗎?
齊顧問,你救救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