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清脆的鈴聲響後,電梯門開了,顧衍朝大步邁前,器宇軒昂地從電梯裡走出來。
緊随在他後面的是戰戰兢兢的顧庭軒,他神情沉重地跟在顧衍朝身邊,一隻手想拉顧衍朝又不敢,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顧衍朝說是一個人帶司機過來,其實也并不是。
他倆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人,手裡拿着一個公文包。
謝家和認得,那是顧衍朝的秘書任塘。
這任塘可不簡單。他是清華大學學化學的高材生。
按說一畢業他就能分配個好單位,至少留京是沒問題。可是,他卻選擇回了家鄉堪市,而且是選擇了顧衍朝的化工集團這樣一家民營企業上班。
知道的人都說他是珍珠埋沒到了土裡,在一家民營企業能有多大成就?如果留在北京,平台大人脈廣,十年左右肯定就是處級幹部了,人生将是别一番光景。
可這任塘不聲不響在顧衍朝身邊幹了快五年了。
不為别的,隻為錢。
他的母親常年多病,父親又平庸普通,家裡供他上完大學後,幾乎沒有餘财。這幾年母親的病正是花錢的時候,總不能賣了家裡的房子去治病。
剛好他畢業的那年,顧衍朝為了求才,專門在北京的人才招聘會上設置了一個展台,高薪招聘化工人才。
在全國大學生化學競賽拿過金牌的任塘一下子就被顧衍朝相中了,再加上他一表人才性格穩重,顧衍朝提出了年薪三萬的條件聘用他。
這橄榄枝實在是鑲了金邊,母親病重的任塘沒道理拒絕。
錢真的是個好東西,能解燃眉之急,能讓他衣食無憂富足舒适。
所以,任塘忠心耿耿,在顧衍朝身邊沒有二心地幹到了現在。
眼下,謝家和趕緊伸出手,要從任塘手裡接過公文包,任塘客氣地笑了一下,拿右手輕輕擋開了,客氣道:“謝經理,不勞您費力,這是我應做的。”
謝家和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怕你一會兒要跟董事長一起開會,先幫你放好。”
“謝謝,不必了。”任塘的笑容淡了許多,但仍不失禮貌。
這公文包裡裝着化工集團分公司的招标合同,一旦信息洩露,非同小可,所以他緊緊拿在手上,像用502膠粘在手上一樣,根本不會松手。
“爸,我已經讓人把八樓會議室準備好了,咱們去會議室談工作吧。我的辦公室您又不是沒去過,地方不大,說話并不方便。”顧庭軒怕齊纖柔還坐在他的辦公室,依着顧衍朝多疑的性格,肯定猜測他們兩個是不是每天都趁上班時間在一起膩歪,少不了要發一頓脾氣。
顧衍朝手已經放在了辦公室的把手上,轉過臉瞪了顧庭軒一眼:“你到底在藏什麼,不會藏了一個女人在辦公室裡吧!”
說完,他手上一使力,辦公室的門猛然被推開了。
顧庭軒探着頭看了一眼,心終于放到了肚子裡。
還好,沒人。
齊纖柔應該已經回工作室了。
雖然就在離他辦公室三米遠的地方,但好歹總比被顧衍朝堵在屋裡強。
顧衍朝顯然有點失落。
看顧庭軒那副緊張的樣子,他還以為一打開門應該會看到齊纖柔嬌滴滴地坐在顧庭軒的皮質老闆椅上轉圈圈呢!
怎麼,什麼都沒有?
難道齊纖柔瞬移了?
顧衍朝進了辦公室,狐疑地在辦公室裡掃了一圈,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把所有東西、擺設找了個遍,确認沒有發現齊纖柔的任何痕迹後,略顯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啊,小子,出息了。我就說你不會被一個離婚兩次的女人沖昏了頭,看來你還是在好好工作的。那個小齊呢?最近股票做得怎麼樣?”
顧庭軒正在猶豫怎麼說,謝家和怕董事長等久了,趕緊插了句話:“齊顧問的工作室就在隔壁,離顧總隻有三米。”
嗯?
三米?
顧衍朝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狠狠瞪了顧庭軒一眼:“小子,你在這裡玩躲貓貓呢。三米遠跟放在你屋裡有什麼區别?”
他實在是害怕這個兒子沉迷女人,忘記了工作大事。
今年改革政策越來越好,能趁着這麼好的政策環境把澤希做大做強,也是吃到了改革紅利。
可是顧庭軒近期做真絲睡衣的一筆,實在是考慮不周。他都懷疑顧庭軒是不是心就沒放在工作上。
全放在怎麼哄齊纖柔高興上了。
不是哄她高興,哪個傻大戶能讓家裡拿出五百萬用來炒股票?
想到這兒,他又擔心地問道:“股票賬戶最近資金情況怎麼樣,不會也出師不利,虧損了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庭軒可不知道怎麼解釋重慶啤酒五十萬資金吃了三個跌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