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流雲未出全力,擊退了異獸,便當即收了手。
異獸受了這樣的一擊,仰天狂吼,吼聲帶着靈壓,驚起一片鴉雀飛舞。
月光下,九冬側躺在沙坑上,一身素白的衣衫已然被燒的破爛發黑,沾滿了沙土,瑩白如玉的面容也沾了灰,看起來狼狽極了。
缥流雲也不管它如何吼叫,隻快步走到九冬身邊,蹲下身來查看她的狀況。
額頭被微涼的手掌覆上,手腕也被輕探診查,緊接着感受到真氣源源不斷的從手腕傳輸過來,九冬心中不禁有些歡喜。
她這算是對自己信任的體現嗎?
“你怎樣?”
聽着缥流雲有些緊張的聲音,她微微動了動手指,卻并不作聲。
缥流雲見她呼之不應,心中也不禁有些懊惱。
初次相見時,她發現她身上好似有着高于常人的威壓,也自那時候她便注意到了她;再次相遇卻是在四年一度的招徒大會上,她疑心她是無相門的細作,做弊騙過了仙緣柱的測定,見别人沒有察覺,她就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監看。
可是眼下見着九冬這樣狼狽的模樣,她的試探與防備便似乎有些多餘了。
方才的戰鬥她全程看在眼裡,若她是無相門的細作,在那樣危急的時候,怎麼也該下意識的使出一招兩式無相門功夫來的。
在千鈞一發之際,人是來不及僞裝自己的,因為身體的反應比思維更快,下意識的反應往往也更真實,不加矯飾。
可即便是那樣危險的境地,她使出的功夫卻仍是她每日在庭院裡練習的那套。
眼下因着自己的試探,讓她生生受了三元真火灼燒的痛苦,缥流雲不禁心生自責。
見她一直給自己傳輸着真氣,十幾分鐘過去了,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九冬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裝死了,她動了動手指,适時睜開了眼眸。
伸出手來,想讓缥流雲攙扶自己,卻發現方才滾了一遍沙坑後,眼下滿手都是沙土。
看了眼缥流雲那白如雲朵的衣服,九冬讪讪的縮回了手,卻不想她主動伸過手拉住了她,将她扶了起來。
“還好嗎?”
九冬審視着自己這身已經被火焰燒的破破爛爛的衣服,滿身沾滿的沙土,不禁有些面紅囧然:“感覺還行,多謝師尊的真氣。”
待會她定要找條小溪流,好好洗洗換件衣服。
缥流雲見她如此,當下微微笑了笑,擡手施了一個術法,瞬間便将這些沙土去了一幹二淨,現下衣服看起來雖破爛了些,卻極為整潔了。
隻是剛走動一下,九冬便忍不住吸了口氣,背後的灼痛讓她不禁皺了眉頭。
方才那異獸的爪子拍中了脊背,三元真火也正對着那處炙烤着,故此脊背也是燒的最為嚴重的地方。
缥流雲見她皺緊了眉頭,這才發現九冬背後的衣服被燒了一個大洞來,露出的肌膚也被燒的發紅,甚至燙出了三四條手指粗細的水泡。
“别亂動。”說着她伸手扶住了九冬,便要再度給她輸送真氣。
“師尊,不必耗費真氣了,這燒傷應該将養些許日子就好。”見缥流雲忙伸手扶着自己,那樣緊張的樣子,又給自己輸送真氣,她忽然覺得脊背好似不怎麼疼了,心裡也甜蜜了些許。
隻是缥流雲卻仍是給她輸送着真氣,當下九冬便也不再多言了。
異獸并未離去,停歇了一會,又高吼着,九冬不禁心生不妙,這樣的吼叫顯然是在呼喊着召集同伴:“師尊方才為何不狩獵了這頭異獸,反而留了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