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中央大街上每個蟲族都有自己的任務,我走進婚介大廳。
工作人員分成四個櫃台處理到期雄蟲的婚姻問題,呼叫器喊到我的名字,“268德萊文請到2号櫃台辦理業務。”
我起身欲走,手裡拿着申請單和報告單,“我想申請延期婚姻。”
他翻閱着紙頁,拿出章蓋了下去。
我拿着回執單走在大街上,歡樂都是别蟲的與我無關;悲傷都是别蟲的也與我無關。
我向往一心一意的愛情,可這在一夫多妻制的蟲族不太可能,更何況我隻是個普通雄蟲,履曆一張紙就夠了。
我走向了遊樂園的旋轉木馬。
落日餘晖灑在我的身上,我握着長杆,單跨在馬背上倚着鋁棒,大大的底座上,隻有我一個蟲族。
大家都去看最受歡迎的雄蟲斐文,我其實挺羨慕他的,但我不願做他。
亞雌的工作人員帶着頭套,握着手,我伸出手,他把一根棒棒糖擱在我的手心,“不難過。”
“每一個蟲族來這裡或多或少都有傷心事。”他說。他喜歡哄那些難過的蟲族,他們擁有比雌蟲更細膩的心思,或許他們體質比不上雌蟲,但普通又善良就足夠了。
我剝開糖衣,晶瑩剔透的荔枝糖舉起來放在夕陽下,反襯在對面的晶體中,透出光來,一根棒棒糖也能發出光芒,我舔了舔,“真甜。”
“你知道嗎?”我說,“我要結婚了,可沒人選我我擔心;有人選我,我更擔心。我不知道我要面對的是誰,他的性情他的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