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走出了金碧輝煌的賭場,他能聽見身後侍者将厚重的門扉合上的聲音,也能清晰感受到從四周射來的警惕的目光。
唯有離開的那條路沒有人的阻擋。
逐客的意圖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傑森也不會自讨沒趣,再在原地逗留,浪費了自己大把的時間。
雖然停留在此,也可以讓身後人那群人像被貓抓撓一樣,無力又煩心。
現在還是找到軍火庫更重要一些。
他拿到了軍火庫所在的位置——至于這消息是否為真,這一點,傑森并不擔心。
如果真的想要空手牽羊,一分不出将好處全吃掉,那麼就隻能說明那位中年男人是個短視的蠢貨。
原因很簡單,有兩點,其一,精準找到了絡腮胡大漢所屬的勢力。其二,傑森展示的能力已經足以讓他升起警惕心。
試問,對一個背後可能有大勢力支持,并且能力極強的人,在沒摸清底細的情況下,是交好還是施以惡意?
隻有一次機會,沒能一擊斃命,那就隻能避讓了。
更何況中年男人那把暗處的刀可沒擺在明面上,傑森隻能是吃個啞巴虧,即使兩個人都明白那杯酒水的問題。
軍火庫的位置不遠,但是也是一個隐蔽的角落,如果沒有地圖指示,他不一定能找得到軍火庫的位置。
軍火庫的藏身地得從下水道繞路,地面上是沒有直接進入的地方的。
傑森捏着鼻子,向最後一個爬梯前進。
他從賭場出來,直奔軍火庫所在之處,沒空出售去拿自己的可以過濾味道的面具。
本身這次任務就沒必要遮掩身份。
失策。
傑森推開爬梯聯通的下水道的蓋子,撲入鼻腔的就是機油和酒精的臭味。
他忍受着這股氣息,雙手用力一撐,從狹小的洞口一躍而出,進到了一個滿是雜物的庫房,庫房裡光線不足,傑森放緩了自己的動作。
“阿戈類特·特雷納?不是說了嗎?你要的東西一時之間趕不出來,嗝……”
阿戈類特·特雷納?那個中年老暴發戶?軍火庫認錯人了?
傑森下意識心想,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他突然覺得這聲音實在耳熟,就好像他曾認識過一個這樣的人,但是……
傑森嗅了嗅這個庫房裡渾濁的空氣,那股酒味揮之不去。
他實在想不起近幾年有認識這個聲音的人,以及……
傑森想要歎氣。
嗜酒不是假消息的話,那麼他對這家夥的去路就得重新安排了。
傑森思索着,一邊向聲音傳出來的地方前進。
越過累得極高的雜物,傑森看到中央的位置有一個破敗的沙發,沙發前擺着一張低矮的桌子,桌子上喝完的啤酒瓶疊成一座小山。
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沙發上露出來的一頭紅發。
他繼續向前,但腳下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傑森低頭一開,是一個喝光的玻璃啤酒瓶。
“阿戈類特——”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呻吟着吐出不耐煩的話語,他雙手把自己從沙發裡撐起,扭過頭大喊,“你怎麼還不走!”
傑森藍綠色的眼睛轱辘一轉,臉上挂上了虛假的笑意。
“請問是軍火庫先生嗎?我是……”
他話還沒說完,軍火庫撐起身子站起身來,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頭發已經遮掩了他大半的面容,傑森隻能看到男人布滿胡渣的下巴。
“不接單,沒時間,我很忙,快走。”
話畢,軍火庫撈起手邊的啤酒,醉醺醺的大喝一口。
傑森被一連串的拒絕給砸到啞口無言,他下意識啧了一聲,但是沒想到軍火庫反而對這一聲不耐煩吸引住了注意。
“咋?你還有意……”
軍火庫擡頭看向傑森,他對準了傑森藍綠色的眼睛,同時面孔也完全暴露在傑森眼前。
一時之間,兩個人全愣在原地。
一秒,兩秒,三秒,無一人先移動自己的身體。
但似乎是盯着的時間太久,軍火庫幹澀的眼睛緩慢的眨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瞬,傑森猛地一個後撤,将自己藏在了置物架後。
“诶?”
軍火庫将眼睛用力閉上,再睜開,看到原先有人站立的地方空無一物,他頓了一兩秒,用拿着的酒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試圖從宿醉中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