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始終和西西弗一起
經受高熱和火花的炙烤
我要在失明的眼眶裡
尋找最後的羽毛
對着青草、對着秋天
書寫灰塵的詩稿
我發誓要和西西弗同在。
——阿多尼斯《緻西西弗》
……
又是一年春季,卻不同于往日般,沒有生長縱橫的綠葉,也沒有生機盎然的粉翠繁花,遍地到處都是殘敗的枝葉與腐爛的朽木。
這明明不該是春天的景色。
但這附近全都如此。
“阿多尼斯之種對生機的蠶食依舊這般殘暴。”
穿着一身西服的黑發女子泰然自諾,交叉雙臂,站在一座墳墓之前,她揮揮手,散去了覆蓋在墳墓之上的魔法。
原本幹淨整潔的墓碑頓時顯現出它真實的模樣。
到處都是碎裂的石塊,一株畸形的植物張牙舞爪的從水泥底下鑽出,它的根莖纏繞着那個破碎的墓碑,将上面刻寫的字迹擠壓得糊成一塊。
但是戴安娜知道那上面寫着些什麼:露易絲·肯特永遠的愛人
真是敷衍的話,戴安娜懷揣着惡意,塗抹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不斷敲打着自己的手臂,她擡眼直視着眼前這株植物,猙獰的根莖之上是巨大如同腫瘤一般的花蕾。
花蕾的大小剛剛能裝下一個人。
此時,它的萼片正在震顫着,就如戴安娜所預料的,它即将要盛開。
綠色的萼片之中,如同暖陽一般豔麗的色彩同樣渴望綻放。
戴安娜注視着阿多尼斯的綻放,直至它盛開的最後一刻,戴安娜上前,雙臂擠進層疊的花瓣之中,從金黃花蕊的纏繞中,抱出一位赤裸的女子。
正是露易絲·肯特。
突然,戴安娜腳底影子的位置裡鑽出位身着铠甲的女武士,她壓低着聲音彙報。
“女王陛下,超人已經掌握全球,他建立超人政權隻差最後一步……我們現如今該如何行動?”
戴安娜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詢問,而是彎腰将露易絲輕柔的放在地上,将自己單薄的西服脫下裹到她的身上,一切完成之後,她抱起露易絲,轉身正對那位女武士,将抱着的人送到女武士的手上。
此時,她才注視着女武士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到。
“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能着急,回去彙報吧,讓我親愛的母親放下心來,讓她收攏一下她的野心……”
女武士随着戴安娜的話語臉色變得慘白,抱着人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戴安娜注視着女武士驚恐的表情,臉上勾勒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母親手下的人,隻要記住一點,現在我才是亞馬遜的女王。”
女武士直接單膝跪地,低着頭注視着地面,隻是她的雙手高高舉起,沒讓手上的人滑落到地面上。
她顫抖的念出眼前人的尊号。
“是,亞馬遜的女王陛下。”
“做得不錯,很識趣,我很滿意。”
戴安娜微笑着俯下身子,擡起一隻手撫摸起女武士的金發,她能感受到手底下這具身軀的顫抖。
“你覺得我會拿下你的腦袋嗎?”
女武士的顫抖更加劇烈了。
“當然不會,”戴安娜自顧自的回答道,等到她的話語結束,周遭頓時寂靜了下來,甚至沒有一聲蟲鳴,女武士已經聽到她胸腔裡心髒的鼓動越發劇烈。
隻有戴安娜本人知道,她耳邊嘈雜依舊。
【我渴望鮮血!為什麼不摘下她的頭顱!不夠!不夠!】
【威懾的智慧,但是我親愛的姐妹,做得還不夠好,你可以将她的肋骨捏的更緊。】
【懷揣惡意的笑……這種美麗實在令人向往,但是你還可以更邪惡,我親愛的戴安娜】
【将世界放置在鐵砧上敲打,讓世界記起奧林匹斯的憤怒!你的怒火仍需要添加薪柴!】
……
十一道聲音在戴安娜耳邊回響,或仁慈,或慵懶,或瘋狂,或憤怒,或者充斥着惡意,但是這些仍然無法擾亂她的心神。
唯獨耳邊傳來的最後一句蠱惑。
【你的野心還不夠,我親愛的孩子,為何不去奪取那人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