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裡?
氪石在哪個地方?
超人不得而知,他環視周遭,隻有被阻礙的視線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哪裡都看不到能和熒綠色扯上關系的東西。
但是即使無法對氪石做出防備,隻要遠離氪石一樣是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超人大步走到卷簾門邊,也許是時間拖得太長,又或是對這種虛弱感越發在意,随着一舉一動,他感覺自己胸上被一塊石頭壓住,甚至随着時間加長,它也變得更重。
他越發喘不過氣來。
超人凝視着眼前的門,剛想上前一步時,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克拉克,怎麼了?”
超人抑制住自己反擊的本能,他聽出了那道熟悉的聲音,是瑪莎·肯特。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滿是皺紋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悲傷,因為年齡增長而不再清澈的眼眸充斥着擔憂。
“請不要傷害任何人,好嗎?”
超人沒有回答。
他隻是回頭看了瑪莎一眼,神色冷漠,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瑪莎眼前。
超人用自己超出常人的速度沖出了這個“囚籠”,消失在人類的視線、監控的鏡頭裡。
他撕扯開那扇含鉛芯的卷簾門,他感覺自己的動作開始變慢,他咬着牙,一鼓作氣沖出了藝術館。
直至他飛上高空,位于烈陽之下,他感受到身體裡翻騰的力量,被氪石影響的能力再次回歸己身。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用平靜無波的眼眸向地面望去。
第一眼,他看向了他沖出的那個缺口,那扇鉛門中一層五毫米都不到的熒綠色的夾層格外顯眼。
第二眼,他看向了讓他警惕性驟減的聲音,那是被放置在藝術館周圍的大型音響,甚至周邊還有人正在不斷搬運音響,将它們放在藝術館周圍。
第三眼,超人看向了遠處,距離他幾十公裡的地方,他聽到了慘叫、怒罵和子彈穿進皮肉的聲音。
瞬間,他沖破雲層,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飛掠。
僅是一秒後,他便立于一切災難之上。
他的紅披風被高層的氣流吹得呼呼作響,但這絲毫無法影響到他傾聽底下人們的聲音。
他們正指着超人說:
“看!是超人,超人來拯救我們了!”
超人聽到了,他想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微笑,但是在想到無人可見這個笑容之後,他還是将笑容收回。
同時,超人心裡不斷浮現一句又一句話語。
對啊,我是超人,擁有遠超人類的力量。至以,拉奧将守護的使命降臨在我的肩膀之上,我能做到,并将做得更好。
一切都是為了守護。
那麼,如何解決這又一次出現的災難呢?
他審視着底下的災難:三方人在這場戰争中存在,混亂不堪的“暴徒”,服飾一統的反擊者,還有……被降臨于身的災難沖擊而四處奔逃的受害者。
那麼,如何解決這一切?
他不知道這一次戰争的内情,不知道沖殺的兩方誰立于道德高地,不知道為何憤怒可以緻使人們向同類揮舞屠刀。
如何讓這一切停下?
他知道一個道理:傷害本身就是不可饒恕之罪。
無論有何種冤屈,當以自己的意志舉起屠刀,傷害便成了戰争,若無一方倒下,這場戰争便永不會結束。
這是千百年,經過曆史洗滌過的真理。
所以,要快速制止這一切,得要更強大權勢的壓迫,得要更深入人心的恐懼。
超人微微擡頭,那雙如天神般的雙眼漠視這一切,然後逐漸發紅,直至從那雙眼裡射出的激光瞬間洞穿了好幾個人的軀體。
直到那些人的破敗的軀體摔落至地面,周遭才寂靜下來。
超人擡起一隻手,握拳置于身前,緩緩飄落至地面。
所有的暴亂在瞬間停息,他們注視着超人,眼神裡充滿恐懼,他們僵硬着,手止不住的顫抖。
但是這隻是一時的平靜,超人很清楚這一點。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個滿頭銀發的中年男人赤紅着一雙眼,扣在扳機上的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他同樣也被超人的行為鎮住了,生存的本能讓他停下自己的動作。
或者說,恐懼讓他停下了自己的複仇。
他自從站到這片惡魔所在的領土,他便一直手持着陪伴他幾乎一生的□□,不斷獵殺着那些生着人皮的惡魔。
他背包裡的子彈已經被他用去大半,作為一名老道的獵人,他的每一發子彈都送進了惡魔的軀體。
但他仍覺得的不夠。
因為,本該手握這把獵槍的是他最小的女兒,正處于桃李年華的年輕女孩。
他仍然記得他的女兒每一個綻放着的笑容,每一句充斥希望的話語。
他還記得,他的女兒對他說:爸爸。
直到他看到他女兒的臉皮被嵌到一個肮髒女人的身體裡!
可是他的憤怒無濟于事,直到……直到那個人告訴他,他仍有複仇的機會。
複仇的機會就在眼前,我怎麼可以停下!
男人看着手裡的獵槍,它似乎也在發出咆哮,它在質問,它在斥責!
他打開獵槍的膛室,取出裡面的彈殼,将兩發完好的子彈裝進了獵槍。
在将槍口對準守衛的那一刻,他聽到了獵槍的欣喜。
此時,男人的手不再顫抖,他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