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趴在集裝箱上一動不動,耳麥裡一陣一陣的規律敲擊聲回響在他的腦海。
他看見那群人終于進了夜翼所在的那個集裝箱。
“夜翼。”
他提醒了一句,耳麥裡的敲擊聲沒有暫停,依舊是維持着一定的頻率敲着,沒有暫停下來。
夜翼依舊用指尖敲打着他左手上的戒指。
一聲,兩聲……
即使羅賓知道,夜翼的動作微乎其微,那群家夥能察覺到的幾率比太陽撞向彗星的幾率還小,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
羅賓呼出一口熱氣,在瞭望台射出的光線照到他前,他換了個位置,比剛才離夜翼更遙遠。
也讓他喪失了看到現場的能力,也失去了第一時間支援夜翼的可能。
他想再找一個好一點的位置,但是瞭望塔射出的光線阻擋了他的腳步。
他一時之間竟沒有辦法。
但是耳麥裡從未斷絕的敲擊聲告訴他,他不是孤單一人。
羅賓從耳麥中聽到逐步放大的腳步聲,沒有交談,隻有一個個木箱被打開的聲音,還有布料之間的摩擦聲。
他從耳麥中知道,一個人打開了夜翼所在的木箱,然後他拿起了東西——應該是士兵遞過來的藥物,然後布料的摩擦聲越來越近,頓了一會,然後又收了回去。
應該是打藥的階段。
羅賓有些緊張,但是耳麥中的敲擊聲未曾斷絕。
他聽到一道陌生的男聲:“這一批次還要打葡萄糖嗎?”
另一道聲音回答了他:“不用,就快了,就快到岸了。”
然後接着,他們關上了夜翼的木箱,對另外的箱子做同樣的行為。
羅賓靜靜地聽着,耳麥裡的敲擊聲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直至最後一下。
羅賓等待了一會,确認耳麥裡沒有再傳出聲音後,他長歎一口氣。
夜翼被注射的藥物應該已經生效了。
時間大概是120秒左右,可能的藥物種類太多,解毒劑不一定适用,萬一藥性沖突很麻煩:巡邏小隊的路線還不到我這附近,不用着急轉移:我是先離開去其他區域,還是?不,我得守在這裡,避免突然發生的意外:這裡隻有我了:到岸後看情況給便士一發消息,至于神谕和紅羅賓……紅羅賓就算了,給神谕發一個信息保險一點:要不要給正義聯盟發詳細信息?用處不大……
羅賓的腦子裡閃過一長串話語,最後隻停在一句話上:
這裡隻有我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披風,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一點,他心想,這個晚上的風還真是冷。
還能忍受。
羅賓拿起了自己的望遠鏡,看向周圍。
在夜翼醒過來之前,他要先掌握這艘船的巡邏時刻表,對于之後偷溜下船還要安排幾個計劃……各種可能路線的排查都得做。
在羅賓思考着自己的計劃的時候,船很快就到岸了。
羅賓趁着巡邏的死角,溜下了船。
他巡視一圈,沒有離集裝箱很遠,但也足以保證信号遠離人群,打開定位連上了韋恩的衛星。
現在地點在——費城。
費城?
羅賓歪了歪自己的腦袋,他實在對這個城市沒什麼印象,不是說他沒有聽說過這座城市,而是這座城市太平平無奇了,似乎所有的案件都繞開了它一樣。
雖然現在不能這樣說了……
麻煩的事出現了,羅賓心想,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底下的風波——表面波瀾不驚更有可能說明這座城市被牢牢掌控着,無論是誰掌控了它,對他們的态度不可能會好。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和暗地裡的那隻老鼠已經就是敵人了。
羅賓冷漠的看着船員操控着起吊機搬運着集裝箱,各個集裝箱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運送車上。
他記下了那幾個裝着人的集裝箱,從一邊的吊鈎上一躍而下。
跟上了遠離的集裝箱。
他們來到了一個角落裡的倉庫,裝着木箱的集裝箱被整齊的排列在一邊,有幾個工人将集裝箱一個一個打開,然後将集裝箱中的木箱裝進了停在一旁的貨車。
一個明顯是頭目的人大聲命令着。
“把這一批送到3号工廠,下一批送到2号,……狀态最好的送總部去!”
狀态最好的……是夜翼所在的那一批。
羅賓蹲在懸梁上,看着裝完的貨車駛離這個倉庫,他盯着貨車遠去後,看了看自己安裝的定位。
那個綠點正在勻速離他遠去,定位器正常運行。
羅賓操控着裝置,将定位器移動路線傳送到韋恩衛星上的雲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