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擁着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踩在一個可移動的機械平台上,被送到高處——最邊緣,也是最高的集裝箱邊上。
他們一行人打開了集裝箱箱門,然後由醫生領頭進去,留着兩個士兵守在集裝箱門邊,至于他們進集裝箱做什麼事,這些是夜翼無法得知的。
他隻是通過望遠鏡在遠處觀察。
大概五分鐘的時間,那行人出來,依舊是醫生領頭,最後由那兩個留守的士兵關上了集裝箱的門。
接着,這些人又分别進入了幾個不同的集裝箱,集裝箱在外表上看上去沒有直接的聯系……
夜翼突然想到了什麼,着急的敲了敲耳麥。
“羅賓,三級緊急情況,先上甲闆。”
耳麥那邊傳來一聲“收到”,緊接着就隻剩布料淅淅索索的摩擦聲。
确認羅賓正在往上層趕來,同時,那群人也開始靠近他離開的那個集裝箱,夜翼扭動着身子,爬上正面吊頂端,一個輕躍,開始向他離開的那個集裝箱前進。
他得在那群人進到集裝箱之前,回到那個木箱。
在他行動的同時,他也沒有停下和羅賓的聯系。
“羅賓,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查看東側A區01,B區34,D區59号集裝箱,确認裡面人質的情況。”
羅賓沒有問夜翼哪裡來的信息,隻是耳麥裡布料摩擦的聲音越發劇烈。
夜翼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他之前陷入了誤區,不,應該說是沒有想到的一點:那些綁匪是怎麼讓人質好好待在木箱子裡的?
畢竟他們要的是器官,這中間也包括“手”、“腳”之類的,萬一反抗的激烈了,損害了這些器官怎麼辦?
那就讓這些人昏迷到目的地就行了。
所以現在這些人就是在給人質打藥。
甚至如果航行時間過長,他們甚至可能會給人質打葡萄糖等維生物質。
他還不能讓這些人發現某個箱子裡少了一個人,至于藥的問題……
比起藥來說,拯救這些人更重要。
夜翼躺回了自己的箱子,合上雙眼,就好像從未醒來過一樣。
隻有耳麥中來自羅賓的聲音還在說明着一切。
“夜翼,已到達上甲闆。……現在進入A01集裝箱。确認集裝箱内環境……”
羅賓的聲音頓了一下“……環境糟糕,共有20隻木箱,人質16名,均已昏迷,昏迷狀況輕度,頸部有針孔痕迹,具體藥物無法分辨,但是劑量對人體損害不大,肌肉有一定萎縮情況……”
出現肌肉萎縮起碼要二十天以上,也就說明最早的這批人已經在昏迷中度過二十來天了。
二十來天沒有清潔過的環境,糟糕程度可想而知。
在這種環境待二十幾天……
夜翼大概明白那些空的箱子是怎麼回事了,也明白手術室裡那些器官如何來的了。
“……已進入B34,木箱21,人質19,輕度昏迷,肌肉萎縮,但較上一批情況較好……”
“……已進入D59,木箱23,人質22,輕度昏迷,肌肉無明顯萎縮……”
“部分人質所在集裝箱無法确認位置,但推測到現在,裝有人質集裝箱共6……現在是7隻了。”
羅賓趴在一隻集裝箱的最頂端,用披風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隻要不是光線直接照射,沒有人會發現這上面還有一個人藏着。
“夜翼,你所在的集裝箱大概是最後一個,他們藥物注射的順序按抓住的時間來的……需不需要拖延時間?”
耳麥裡傳來一聲重敲,一聲短敲,再接了三聲重敲。
摩爾斯電碼:NO
在聽到夜翼的回答之後,羅賓重新俯下身,握着手中的望遠鏡,繼續在遠處觀察着那群人的一舉一動。
但是耳麥裡的敲擊聲沒有停下:一聲重敲,八聲短敲,一聲重敲,兩聲短敲,一聲重敲,兩聲短敲。
Be safe
夜翼說:注意安全。
我當然知道,羅賓心想,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摩挲着自己的手,将手放到耳邊,也開始敲擊。
一共是七聲重敲。
你也是。
羅賓這樣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