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我?
搞什麼深明大義,裝貨,不是你搞不告而别的時候了?
明明是你中考完立刻就不見人影,雖然我也不想再見,但如果你走之前吱一聲,不管真不真心,我無論如何也會對我的人民币提款機演上最後最高的尊敬。
你走得這麼急,像是怕我要年終獎似的,我是那種人嘛!我是。
咋滴!隻許你不告而别,不許我裝不認識?
還有,s市是你家嗎管這麼寬?我站界碑線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先邁左腳就先邁左腳,想先邁右腳就先邁右腳!
說得我犯了什麼錯似的,人怎麼可以這麼蠻不講理?
“我不喜歡你現在的眼神。”
陸琛已經轉回頭與我對視了好一會兒,他眯着眼冷冷警告我。
草!差點忘裝了。
“老大你說什麼?”我習得川劇變臉真傳,包會的。
陸琛眸色瞬間陰暗,嫌棄地盯着我眉頭緊皺,更生氣了。
呵呵,要不是看在你打錢快的份上。
——
陸琛背對着我再沒轉回頭,他長腿長腳走路邁步輕而易舉,我抱着cos服氣喘籲籲在後面追他。
媽的不認路還走這麼快。
天這會兒還算不上暗,但醫院的燈已經全部亮起來了,樓上的鱗次栉比如同繁星,道路上的昏沉虛無尚不刺眼,整個世界像添了層油光一樣溫潤。
陸琛渾身的戾氣與其格格不入。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跟着我回來,強硬要親眼看看我住哪,我還能騙他不成?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市醫院?”陸琛嘲諷地冷哼一聲,“你們住得起幾天?”
“能住到出院。”我耷拉着眼皮不想搭理他。
陸琛抿了唇不再說話,我恨不得他自己把自己毒死。
我絕不想讓陸琛去看我哥,本來我哥對他印象就不好,他看不得我當小弟的模樣,如果再讓他目睹一遍保不齊會受刺激。
思考間我倆已經快走進了樓層,我在醫院榕樹下停住腳步磨洋工,怔怔看一眼陸琛,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
“怎麼?你想從樹上爬上去?”陸琛沖我挑眉。
……
“宋弈?”無語垂頭喪氣間我聽見一聲招呼,回頭發現對面遠處站着一個高挑人形。影影綽綽很模糊,是謝拙。
“你怎麼在這?”我有點驚訝,他一般星期一不回醫院。
遠處的身影漸漸變大,謝拙周正的五官輪廓也變清晰,他視線掃視到我後方,難得表情管理失敗皺了眉,但隻一瞬又恢複如常收回視線與我對視。
“我答應給外婆帶些學校遊園會上的糕點,順便回來看看你。”謝拙向我遞過來塑料袋,我就要伸手去接——
“宋弈。”
陸琛冷飕飕喊我一聲,我動彈不得了。即使這麼長時間沒見,陰森森的聲線還是會讓我脊骨發涼。
謝拙看着我僵硬地頓了一下動作,沒說什麼,上前幾步順勢把塑料袋挂我右手食指處:“我先走了。晚上别給火腿喂東西,它吃太飽了。”
“哦。好。”
他看着還想再說什麼,欲言又止有點擔心地盯着我,我有點茫然疑惑歪頭看他。
謝拙愣怔一瞬,表情松弛下來,默默幫我把散在服裝袋子外面的絲帶卷進袋子,最後朝我揮手告别。他全程無視陸琛,盡管陸琛的視線過分灼熱。
我低頭打開塑料袋,發現裡面是一盒雪花酥,無牌無标但很精緻,像是手工做的。透明盒下面還放着盒藥,拿起來看,好像是盒防寒的膏藥貼。
“老大你要吃嗎?”我嚼了一塊雪花酥,挑了顆粉色的供給全程低氣壓的陸琛,我不喜歡草莓味。
“你在給他當狗?”陸琛打掉了雪花酥。
雖然不喜歡,也不能作踐食物啊!
我無語地低頭不想理陸琛,他自己是狗所以看誰都狗。
“沒有。”我回答得理直氣壯,可對上那雙冷冰冰不怒自威的恐怖眼睛,莫名心慌,“真沒有!”
陸琛眼睛跟着我轉,視線如芒刺背,紮我心上一陣陣地疼,害我差一點屈打成招。
“我和他不熟。”
謝拙和我們不一樣,不能把他扯進來。
“不熟?”陸琛笑聲裡夾雜着盛怒,“你倆TM身上味都一樣!”
“什麼味?”他狗鼻子啊,我很幹淨的,身上明明一點味都沒有。
“惡心味。”
“你說的是晚香玉?那是醫院裡的味道。”那個味道确實甜得有些發膩。
陸琛沒抓住我把柄,凝重的臉色漸漸緩下來,卻還是盯着我,半信半疑。
“要嘗嘗嗎?”我讨好地再次供給他塊雪花酥,“甜的,但不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