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啊?”
“沒什麼。”
……
我趴在方向盤上許久不敢起身,心跳久久平複不下來,地下車庫沒了喧鬧聲,周圍已經很靜了,但有股悶氣漸漸在我心窩窩囊着,越來越悶。有人敲了敲我右側的玻璃。
“同志,打遊戲不?”
他從後窗探出頭,露着大白牙對我笑,是原先那個我踩了他皮鞋的保镖。
陸琛給我的手機上的遊戲号全都是氪金的,沒什麼成就感。保镖技術比我還菜一點,體驗感就更差了。
“你和老闆什麼關系?”
“我是他姘頭。”
“哦。”
“一個月多少錢?”
“拿個屁錢。”
“鬧脾氣了?”
……
“老闆人脾氣很好的。給錢也大方。”
本來就煩,他嘴又碎成這樣,我在心裡罵罵咧咧,咒罵咬碎了往肚子裡咽,罵着罵着竟然赢了?
!??
“我去!咱倆真厲害!”年輕保镖激動無比地晃着我肩膀,“再排再排!再來——”
我順着他僵硬的視線轉過去,看見陸琛禮貌疏離的笑容。
“老闆好。”小保镖做了一個拉鍊封嘴的動作,迅速爬出副座。
“出來,我們提前離場。”
我皺眉裝作聽不見。
“同志,老闆叫你呢!”
……
陸琛現在給人的第一映像竟然是脾氣好,那他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夜晚的雨不緊不急,台風已經消停,路上車漸漸多了起來,映在車窗鏡面上就成了點點紅黃綠光。
我盯着一股凝在紅綠光上的雨水發呆,借着昏沉不清的暗光皺着眉。突然倚着的車窗下撤,冷風糊在臉上,刮得我沒脾氣。
“過來。”陸琛久未說話,叫人都用這麼強硬的手段,他脾氣好?
“你為什麼不願見謝拙?”陸琛平靜的語氣聽不出秋後算賬的意味。
我承認了,我讨厭聽到這兩個字。我害怕,我逃避了這麼多年,憑什麼突然往我傷口上撒鹽?
“丢人。”情緒上頭的瞬間理智全無,說的全特麼是大實話。
“你說什麼?”陸琛眯着眼,語調變得詭異。
“和你站一起就夠丢人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
“你這是……在生氣?”
“沒有。”
“你這是為了他跟我置氣?”陸琛突然咬牙切齒,捏着我下巴質問。
“沒有。”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恨不得把你鎖起來。你怎麼不說是林顧故意拖延時間引來的?”
“你倆都丢人。”
………
我看見陸琛一動不動的眸子裡湧着驚濤駭浪,他的呼吸漸漸變粗,忍着暴怒。
“你挺在意他啊?”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向下抵上我喉結,控制着我的生死,語氣如同怨鬼般陰森發冷。
“人家理你了嗎?”
“媽的!我原本一輩子都用不着見他!”我雙手攥住陸琛的手腕,被他握住喉結嗆着,被我激動的語氣嗆着,被悶在心裡積累多年的情緒嗆着,要窒息。
這一刻什麼疤痕、什麼背叛、什麼失憶通通沒用,我不在乎了!
我瞪着他,陸琛捏着我,竟然久久摩挲着我脖子,眯着眼在我耳側低語:
“你把他當你前男友,不想在他面前露怯是嗎?”
艹!他怎麼能說出這麼惡心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