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地掐掉朵玫瑰頭,花瓣被他蹂躏破碎,片片散落,紅色謝幕後露出皙白的修長的手,無名指和中指間連着玫瑰上的盈盈白絲。
陸琛緘默不語地盯着手指,輕蔑地吹斷了白絲。
他又掐了一朵水淋淋的紅白玫瑰頭朝我走來,一言不合迅速摁住我,迫使我背跪着他。
我還沒反應過來時,陸琛潮濕的手指已經貼了上來。我瞬間發軟要跑,被陸琛攥着腳腕輕而易舉拽回來。
“跑什麼?”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壓着我。
我思緒渙散缥缈,想起了小時候的一次打架,我把一個弱不禁風的三好學生踩到地上,搶了他的錢。他的臉被我踩着,眼睛發紅咒罵,他祝我以後每天晚上睡覺身上都多十二個骨頭。我當時不知道他在罵我什麼,現在懂了……
真是報應。
我瑟瑟發抖,雙手被陸琛反剪于後,臉貼在床單上喘息,緊閉雙眼耳廓發紅。可下一秒,我被激得瞬間睜大雙眼,拼命掙紮。
那朵玫瑰——
玩這麼大的?
“不要!”
癢。
玫瑰很快被碾碎,花瓣被搗爛,刺激得我死死拽着床單,舒服地喘了口氣。
爽。
但我讨厭這個姿勢,跟狗似的。所幸閉上了眼。
我忘了咬床單,呻吟聲不受控制地溢出來,太響了。沒顧的上羞恥,下一秒我不可思議地耷拉擡起眼皮,難以置信地扭頭回望陸琛。
他……
這……
陸琛臉色變幻莫測,一會青一會紫,我從沒在他臉上見過這麼多顔色。他咬緊牙盯着我,憤怒的黑瞳要殺死我似的瞪着。這怪我嗎?
我倆之間的空氣愣怔了一秒,陸琛冷着臉要繼續。
“沒必要。”
……
我嘴比腦快,說完怕死地咬着下嘴唇,身體一抖一抖地發冷。這會兒氣氛是真的僵硬了,陸琛慢悠悠出來,扔掉了什麼。
他的低氣壓盤旋在我上方,悶得我喘不上氣。我還沒轉過身,他又摁死我不許我動。
“你讓林顧進去了是嗎?”陸琛低沉的聲音像是剛從冰湖裡撈出來,輕飄飄,悠悠蕩蕩,冷得我起雞皮疙瘩。
我瞬間明白了他想幹什麼。
“我有艾滋病。”我胡言亂語。
“巧了,我也有。”磁性的聲音甚至不屑地漏出了笑。
嗯唔——
我這回死咬着床單,唾液浸濕了蠶絲涼被,有棉質細絲被我吸進嘴裡。陸琛放開了我雙手,我摸了摸肚皮,又死死攥緊床單。昂貴的布料被我蹂躏得不成樣子。
隔着矽膠和不隔矽膠完全是兩種感覺,我清楚感知着陸琛攪着我,含着恨意毫不留情。
“這麼多年了。”
“你…嗯…唔、說什麼?”我迷糊渙散間沒聽清陸琛在說什麼。
他俯下身來,一手按着我後脖頸,一手突然握住我。我猛然瞪大雙眼。
陸琛像條毒蛇纏在我後背,冷津津的汗緊貼着溫熱的皮膚,黏膩不清。
“這麼多年了。”
我不願回憶往事,垂下眼眸不想回他什麼。
我也沒什麼力氣了,就要躺下去。
“嗯唔——”
陸琛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被刺激到了,我又死咬着床單。
“你TM——”
我扭過頭罵他,話沒說完,撞進他滲血淩厲的瞳孔裡,他好恨我。
陸琛俯下身來,摁住我後脖頸,強硬地控制我扭過頭,他冷冽的恨劈頭蓋臉砸我臉上,咬上我的嘴唇。
一陣涼飕飕的晚風吹進來,含着玫瑰香打在我身上,我隻是被恨意擁着。
我像躺在荒涼的峽谷裡,風冷飕飕地充斥全身。峽壁高聳,星辰在遙遠的上方旋轉着。大海好像在靠近,因為我聽到了海浪拍岸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感到緊張,聽聲就能預判潮水很高,峽谷會被灌滿。
我嘴裡和身體裡同時攪着陸琛波濤洶湧的恨。
茫然的一瞬間,世界又通暢了。星辰依舊在旋轉着,海水退卻随意流動。先前凍得冰冷僵硬的手指被風握着,滾燙的胸膛被流水撫摸,如果身後的人不是陸琛,我想我應該能醉死在這片溫柔鄉中。
我不能呼吸了,一陣悶熱浸透全身。閉上眼,夜,被熬熟了似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