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不适仰視他，搖了搖頭，想躲，動了動發現自己腿還被綁着，掙紮不開。他擡得我要腦充血了，下意識眨眼擠出淚，不料掉在了他手背上。

陸琛愣了一下，放開我。我緩着呼吸，盯着他不太敢動，心裡莫名其妙地激動又放松，體内血液一邊滾燙一邊發冷，耳鳴目眩，我在想我終于等到了陸琛的報複，有種總算快落地生根的滿足感。

我真是賤的。

“你恨我嗎？”陸琛蹲下來，與我視線齊平，輕飄飄問我。

我盯着他瞳孔，盡量冷靜下來搖頭。

“你為什麼不恨我？”陸琛突然變得狂暴，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悶出來，“為什麼？”他的太陽穴上青筋暴起，死死摁住我的肩膀質問我。

我骨頭被他摁得生疼，還是強忍着平靜下來，看着我的剪影映在瘋子瞳孔裡，瑟瑟發抖。

“我把你招進公司，你害怕我躲着我。所以我帶你出差，設計綁架，隻要你救了我，我就可以裝作恩怨兩清，結果呢？你又背刺我，我裝失憶，騙了警察做了證明，你還是不信。宋弈——”

陸琛陰濕晦暗的聲音低沉磁性，喘息起伏不定，來回在暴怒的邊緣撕扯，最後的兩個字千錘百煉，劈頭蓋臉砸我身上。

我上半身被他喊麻了，瑟瑟縮縮發抖。

瘋子。

“你除了會害怕會逃跑還會什麼？嗯？我演的不像嗎？你不是就喜歡這樣的嗎？”他又對我那樣笑，勾起嘴角和眼角，僵着恐怖的笑，忍着暴怒。

“不、不太像。”我說過，别這樣笑。

我心尖像被滾水燙過，漸漸明白了他什麼意思。

“我、我對不起你，你、你要什麼？”我一開口，上嘴唇和下嘴唇不受控制地打在一起。

媽的，我像患了帕森金似的，說個話抖個毛啊？

陸琛慢慢冷靜下來，陰鸷的眼睛盯着我，又變得暗變得晦澀不明，他的鼻梁高挺，将一半光線遮住，半張臉陰暗看不清。

他手指好冷，慢悠悠在我身上回蕩，觸摸着我發抖起雞皮疙瘩的皮膚，來來回回研磨碾壓，最後停在了我心口，狠狠摁住我胸膛。

“嗯哼—”

太突然了，我被激得呻吟出聲。

“我要這個。”他低沉的聲音毒蛇吐着信子般湊在我耳邊，他卻一直盯着我，一動不動。

陸琛按住了那塊紋身區，高中時他親自給我紋上去的，他本來要紋全名的，我怕死，最後他大發慈悲隻紋了抽象的名字縮寫。

陸琛說我是他的。

我想起來了，他最後這樣威脅我。

陸琛看我思緒缥缈渙散，又加重力道按了一下。

“疼！”我慌張出聲。

他手指上遊，摸到了我喉結，我害怕他掐死我，我吞了口唾液在他手心滾動。

他眼睛眨了一下，鄒着眉又湊近我，把頭埋在我頸側。我下意識躲開，他的下巴滞空。空氣在我們之間凝固。

“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陸琛呢喃細語，弱弱的氣流還是糾纏進了我耳朵。

“誰？”我疑惑不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

他眯着眼盯着我，眼尾淩厲泛着怒。

“林顧？”他看我沒反應，又捏着我下巴，眼神泛紅，從腹腔冷笑出聲，“還是謝拙？”

我被他捏得肉疼，本來在躲，突然間聽到了久違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隻有兩個字，我說不出是想回憶清楚一點，還是想裝糊塗騙自己根本沒聽見。

“你、你要我怎麼樣？”我有點不耐煩，發着抖問陸琛，到底要怎麼報複我？

陸琛一手扼制住我的後脖頸，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看着我，臉色恢複平靜，語氣恢複平穩，卻還是冷着在暴怒。

“你為什麼讓林顧碰你。”

“關他什麼——”我反駁的話還沒脫落完，腦子一片靈光，心裡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你要上我？”

陸琛瞳孔突然收縮，神情莫名變得更冷，眉頭眼角竟然下垂，一副傷心沒落的模樣，下一刻自暴自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