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甯兮點頭:“差不多吧,大一那個時候他有科研要做,雖然忙,但我們還是能天天見面的。”
陳旭棋卻抓住岑甯兮話裡的另一處關鍵點:“大一做科研?”
岑甯兮眨眨眼睛:“對,他大一還沒正式開學的時候,就和導師發郵件,說自己有進組學習的意向了。”
陳旭棋慢慢漲紅了臉,恨恨道:“我早該想到的,陸尋凜這種人——”
“陸尋凜他怎麼?”
胸膛起起伏伏,呼吸時要用到的力氣也跟着變大了好多,陳旭棋氣得咬牙:“一直都在背着我努力。”
見岑甯兮收拾得差不多,陳旭棋匆匆告别,和岑甯兮說自己要回去做體能和精神力的訓練,就不繼續陪他了。
“我要趕超陸尋凜。”陳旭棋用力揮着拳頭,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對了,過段時間我要走,上面應該會派别的向導來和你們聯系。”
“好的。”又想起那日和陳旭棋的聊天,岑甯兮抿唇,“嗯,提前祝賀你,可以成功趕超陸尋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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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約在第二日去到醫院,陸尋凜今天沒有再穿着病服,簡單的黑色襯衫,頭發也用摩絲做了造型。剛進到病房裡時,岑甯兮看着對方垂着眼眸,面無表情地聽着醫囑,還有些退卻,以為是那個陸上校又回來了。
“你來了!”
變臉的藝術在此刻呈現,陸尋凜不顧旁邊正在講話的醫生,邁着步子去到岑甯兮的旁邊,用沒有纏着繃帶的那隻手拉他,彎着一雙眼睛。
病房之中的醫生是自己昨天見過的那位,岑甯兮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一下陸尋凜,說:“醫生和你講話呢。”
“他已經說了很多遍。”陸尋凜為自己小聲辯解,“我早就記住了。”
醫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上校記得,那當然最好。”
話罷他走了過來,對岑甯兮溫和地笑笑:“那我就不過多叨擾,定期的複查我會和岑先生聯系,到時候會有人來接陸上校過來。”
“謝謝醫生,麻煩了。”
陸尋凜握緊了岑甯兮的手,沒有說話,被人拍了一下左小臂,才開口道:“謝謝醫生,麻煩了。”
有一些不情願,内容照搬照抄岑甯兮的話。
陳旭棋不在,幫忙的是兩位陌生的軍人向導,先和陸尋凜敬禮,字正腔圓地說着上校好,再從他手中接過行李。
等病房裡隻剩下自己和岑甯兮後,陸尋凜開口道:“我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名聯邦軍人。”
“當時問你,說是因為運明給了你保送名額,要去軍校的話還要考,覺得麻煩。”回憶起這人當初說這話的神情,岑甯兮有些氣。
“但是不來運明,我就遇不到你。”
聽見這句話後,岑甯兮一時間愣住,心髒跟着被刺痛,抓住自己顫抖着的小臂迅速低頭,不清楚自己外露的情緒,有沒有叫陸尋凜給發現。
當然察覺到了岑甯兮的不對勁,陸尋凜問他:“怎麼了?”
“就是……沒想到你突然說這種煽情話……”太完蛋了,岑甯兮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跟着一起在抖,吸吸鼻子,還在為自己的失态找理由,“所以有點感動。”
陸尋凜聽着岑甯兮的哭腔手足無措,從一旁的抽紙巾裡拿了幹淨的紙巾,笨手笨腳,想要去直接幫忙擦岑甯兮的眼淚,可是岑甯兮低着頭,由于身高原因,紙巾碰到他額頭,全是無用功。
于是陸尋凜他屈起膝蓋,蹲下去了一點,可以看見岑甯兮的面容,眼眶周圍是紅色的,看着他心疼,可是眼睛裡蓄起的淚花像閃爍的水鑽,好漂亮。
岑甯兮從他手中接過紙巾,别過臉去,不想讓陸尋凜看見這樣的自己。
隔着聊天框,看不見本人,他可以做到把人同以前的那個陸尋凜聯系在一起,也可以借由自己長大了的時間,來反駁陸尋凜。
借着酒意說出口的好想你從來不是什麼假話,他很清楚,有多想那個陪在自己身旁,會給自己帶石榴汁還有雞湯抄手回來的陸尋凜。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岑甯兮擡起頭來,和陸尋凜說:“走吧。”
現實總要當頭一棒,他隔着屏幕,在樣片裡才發現陸尋凜眉毛中的疤,棱角分明的面容,以及變化許多的體型,五年的時間在陸尋凜的身體上,留下了好明顯的痕迹。
既滿心歡喜地期盼你,又害怕看見和你分開,遺落下的那些歲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