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分隻剩下學期的課外實習就修滿，做好決定後，陸尋凜登陸推免系統服務官網，勾選自願放棄保研資格的選項。

岑甯兮手撐着頭，問陸尋凜：“你當年怎麼沒想着直接去讀軍校？”

人臉認證結束，頁面停在長達三分鐘的免責事由上，陸尋凜側目看他：“要我說實話？”

這話聽着有些莫名其妙，岑甯兮把頭歪向另一方，問他：“不然？”

“保送，不想再準備别的考試。”陸尋凜答道，“麻煩。”

這是今天繼匹配度檢測室得出的SSS級後，陸尋凜第二次給岑甯兮的當頭一棒，岑甯兮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真厲害啊，不像我，又是高考又是考研。”

頓頓，岑甯兮看着陸尋凜冷笑，輕嗤：“還隻是一個小小的E級哨兵。”

陸尋凜為自己辯解：“是你讓我說實話的。”

岑甯兮：“……”

把剛剛的話抛在腦後，岑甯兮換了個坐姿，摸摸額前的劉海，手抱在胸前，質問陸尋凜：“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過這個事情？”

陸尋凜看着自己又不說話，岑甯兮皺着眉啧了一聲：“你講實話。”

陸尋凜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岑甯兮繼續道：“這次我不會陰陽怪氣。”

陸尋凜這才開口：“你又沒問過我。”

岑甯兮：“……”

慢慢呼出一口氣來，這句話在岑甯兮耳裡聽着，覺得比先前聽到他說“保送，再考試太麻煩”更加的陰陽怪氣。

見他面色不愉，陸尋凜說道：“你才做過保證。”

陰陽怪氣技能被ban掉，岑甯兮選擇直接使用物理攻擊，手攥成拳頭用力打在陸尋凜的肩窩，一字一頓：“又沒說不能打你。”

三分鐘的浏覽公告時間結束，下一步的按鍵亮起，移動鼠标點擊确認，又是新的一條公告彈出，這次需要在該頁面停留的時間是五分鐘。

任岑甯兮的手打在自己的肩窩，陸尋凜查看公告時挪動了下身子，餘光裡岑甯兮的拳頭将要落在他的肩膀骨頭處，就伸手墊了一下，讓拳頭被自己的掌心包裹。

大緻浏覽完公告，陸尋凜看岑甯兮的手，問他：“疼嗎？”

力的作用是相互，這是初中物理課本裡就出現過的知識。

岑甯兮氣呼呼地揉着自己的手背，瞪他：“不疼！”

給餘栾發了消息，對方很快給出回應。雙方商量後，定好在明日下午四點，華京第二空間站。會有專門的飛船來接他，前往位于琺伊星的聯邦軍事基地，做進一步的體檢，再接受為期半年的向導特訓。

餘栾說，學校的事情會有人幫他去處理，不需要陸尋凜擔心。

又一個五分鐘過去，新的彈窗出現，系統再一次詢問，是否放棄推免研究生資格。目光沉沉，眼底反射出屏幕上的黑字，光亮落進陸尋凜的眼睛裡面。

光标已經移動到了确認按鍵上，鼠标右鍵沒有第一時間按下，岑甯兮手撐着頭看他，問：“舍不得了？”

話罷，陸尋凜食指下按，确認完畢，系統加載中，主屏幕上的雪花在轉圈，最後顯示：您已申請取消推免資格。

陸尋凜對岑甯兮說：“還好。”

申請取消資格的冷靜期還餘有二十四小時，岑甯兮看陸尋凜退出系統官網，手撐着頭，有些惆怅：“要是你這個資格可以直接轉讓給我就好了。”

岑甯兮的頭發有些亂，頂上有幾根頭被靜電吸引立了起來，陸尋凜伸手幫他壓下去。

“幹嘛？”不喜歡被人摸頭頂，岑甯兮拍陸尋凜的手臂，扁嘴，示意他把手從自己的頭頂放下來，“不許碰。”

手臂自然下垂落在沙發上，一旁的電腦已經關機黑屏，陸尋凜說：“你的頭發翹起來了。”

擡手學陸尋凜那樣去壓自己的頭頂，就着黑掉的電腦屏幕算作鏡子，隻是手剛挪開，那點頭發就又飄起來，重複好幾次，岑甯兮才将那幾根頭發給成功壓了下去。

轉過頭來看陸尋凜，問：“這樣好了嗎？”

又去碰岑甯兮的頭發，這一次的岑甯兮沒有因為他的摸頭炸毛，乖乖讓他弄，睜着一雙眼睛看他。

陸尋凜突然覺得有些口幹。

“好了。”抿唇起身，瞧着石榴汁還剩下一點，陸尋凜拿過來喝完，再收拾桌上的殘局，将垃圾一起打包裝好。

餘光裡的岑甯兮還在碰他額前的幾根頭發，特别像那種玩尾巴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