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搭在外套上的手捏出褶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這麼多年殺的全是人類嗎？”

“不是的，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絕對是特殊的存在。”夏佐稍稍離黑發長官近了點，韓吉總覺得她聽出了一抹安撫的意味。

“他們特意在壁外調查時動手，知道破壞脆弱的城門，又能自由解除巨人化狀态，就可以說明他們是有智慧的，恐怕是比奇行種還要高級的存在。”

“的确……”韓吉坐回椅子上，她摩挲着下巴，“比起他們，普通巨人和奇行種就像失敗品一樣，隻知道吃人和殺戮，其實跟怪物沒什麼區别，已經不能算作人類了。現在想想，幸好你沒有莽撞地說出來，不然中央政府還有憲兵團那裡可不好交代。”

夏佐無語地想，開始一個勁套話的是誰？

埃爾文看得更遠，直接問：“假定夏佐的猜想是正确的，那麼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很大概率還在牆内。你們覺得，他們下一步舉動會是什麼？”

“從目的分析就很明顯了吧，當然是毀掉三座牆放巨人進來。”利威爾冷聲道，“這樣壁外調查也沒必要了，直接捉住他們再撬開他們的嘴。”

埃爾文搖頭，因為興奮勾起唇角：“一旦停止壁外調查，敵人肯定會懷疑自己暴露了行蹤。他們如果鐵了心要藏起來的話我們很難找到，還因此拖慢了壁外調查的進度就得不償失。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壁外調查繼續進行，但每次必須有一名分隊長留下以防萬一，就以調休的名義。”

韓吉迫不及待地說：“團長，我們不如想辦法引他們出來吧！”

“拿什麼引，你的頭嗎？”利威爾涼涼道。

“哎呀，真過分啊利威爾桑。”

最後還是埃爾文把話題拉了回來，“夏佐，你的看法是什麼？”他察覺少年在某些方面格外敏銳。

“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生活在牆外，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打破城牆。但假如他們進到牆内還有别的目的，就一定會僞造一個身份。”

夏佐陷入了雜亂無章的思緒裡，要從中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導緻他語速很慢，“……這個身份的出生地一定是希幹希納區和瑪利亞之牆内中的一處，借口身份信息在災難中遺失最容易掩蓋他們憑空出現的事實。”

“可是要徹查希幹希納區和瑪利亞之牆内所有居民的身份，工作量實在太大了。”埃爾文的眼神淩厲起來，“最好先縮減到一個小範圍，比如——104期新兵。”

“往最壞的方面打算，他們想要侵入内地甚至……王室的話，必須有自由出入席納之牆的權利。”夏佐補充道，他感覺腦海中的答案呼之欲出，方才埃爾文的話讓迷霧一掃而空。

“以他們的角度，應該會先成為訓練兵再設法取得憲兵團的資格。我們要重點注意前十名到前二十五名。”

埃爾文說：“尤其是前十名中同鄉的人，必須時刻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需要機會交換情報，夜晚是絕佳時刻。”

不知不覺中，會議室裡隻剩下埃爾文和夏佐兩個人的聲音。兩人思路跳躍太快，一般人根本跟不上。

即使與埃爾文讨論很愉快，夏佐也沒忘記自己的目的。眼見時機成熟，他拿出臨時調崗申請書放上桌面，填好内容。

“團長，我申請擔任104期訓練兵的助教。”

埃爾文心裡清楚夏佐到底是為了什麼，新兵名單在一個月前就到了他的手上。反正這場會議過後他肯定會加派人手監視104期新兵以防萬一，夏佐出色的洞察力足以成為這項任務的不二之選。

所以他大緻浏覽了一遍申請書，沒什麼問題便簽了字。

利威爾看着他簽字的動作皺了皺眉，他知道夏佐早在七天前就準備好了這份申請書，當時還神秘地不給他看。到底是因為會議逐漸醒悟，還是早有預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