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建的地下醫院有效地治療了楊的腿疾。利威爾與小鬼商量過,小鬼也答應他将楊送到地上最好的醫院接受進一步治療。
但有一個人搶先了他們一步,抓走楊要挾他們為他做事。
“羅伯夫!”利威爾咬牙。
站在樓梯頂端俯視着他和法蘭的、看不清臉的豬猡,卻用不屑的眼神注視着他們,仿佛他們是要他施舍的地下老鼠。
“我要你們做到事有兩件。第一,取得埃爾文·史密斯手中的某件資料。第二,抹殺他也是你們的工作。”羅伯夫居高臨下地說,“完成了,你們不但能獲得一筆巨款,還能得到地面的居、住、權。”
回到家裡,法蘭嚴肅地問:“我們怎麼辦,利威爾。”
利威爾面色不善,他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
但是,沒有辦法。他們早就被羅伯夫算進圈套裡了,地面居住權的誘惑太大,那些人又一定會來找他們。
“如果羅伯夫說的人出現了,我們就開工。”
“要告訴夏佐嗎?”
“不用。”告訴那個小鬼做什麼,反正他們很快就能回來。
伊莎貝爾·瑪格莉諾亞是在最不合适的時機出現的,頂着一臉髒兮兮的傻笑,請他們帶她去見小鬼。
法蘭二話不說直接同意了,他們也順路去和小鬼告個别。
在小鬼被伊莎貝爾邀請出去的時間裡,法蘭寫好了暫别紙條放在桌上。他大聲招呼還泡在浴室裡的利威爾,他要先走一步了,叫利威爾寫好紙條也放在桌上。
誰會做這種蠢事。利威爾想,坐下時帶起的風将法蘭的紙條帶到了沙發下。因為太髒了,利威爾掃了一眼後沒有彎腰去撿。
小鬼回來的時間比他預想的晚一點,這讓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小鬼脖子上多出的項鍊。潔白的鳥羽配上湛藍的寶石與普通的黑繩,輕盈而飄逸。
“禮物?”伊莎貝爾送的?
“不是,我自己找人做的。”小鬼讀懂了他的意思,“伊莎貝爾想跟你學立體機動。”
利威爾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小鬼眼裡變得好說話了,他反問:“所以我就要答應?”
小鬼沒有表示遺憾,他早就知道他不會同意。
“但是利威爾,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比如伊莎貝爾都怕你?”小鬼突然轉移話題。
利威爾當然知道自己在别人眼裡是什麼形象,隻是他不屑于去解釋罷了。
“我為什麼要在意——”
“因為你面癱,一言不合就揍人。”小鬼打斷他的話。
利威爾下意識皺眉,随後睜大雙眼。小鬼湊近了他,無繭的手指溫熱而柔軟,輕輕撫平他的眉間。相對的黑色的眼眸像夜晚的深海,其中流露出的擔憂讓利威爾明白,小鬼看出他心藏秘密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小鬼慌慌張張地縮回手,縮着脖子一副怕被打的模樣。
接下來,利威爾猜小鬼應該會說些徒勞的話嘗試安慰他。
小鬼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像是知道他不需要。
突然,小鬼垂下頭,纖細而脆弱的脖頸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面前。在利威爾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時候,小鬼摘下了項鍊,再次靠近他。
原本貼在小鬼心口的白羽安靜地停在他的胸前。
小鬼隻說,祝他好運。
利威爾淡淡地應了一聲。
調查兵團的人比他想象的大膽,竟然敢在他們去探望完楊回來的路上就在地面上動手。
表面抗拒實則早有預料地答應下來後,利威爾被拷上手铐,像犯人一般被一名金發男人押着走。他稍稍側了側頭,看向通往地下街的入口。
這樣在地面上被帶走,小鬼怕是連他們去向的一點線索都得不到。
叫弗拉貢的金發男人大呵一聲:“看什麼!”揪着利威爾的頭發逼迫他轉回來。
狗仗人勢的豬猡。利威爾“呸”了一聲。
“利威爾!要對長官尊敬一點!”壁外調查的前一晚,利威爾坐在城堡的頂端。法蘭伴随着這句話出現了。
法蘭很無奈,弗拉貢瞧不起他們兩個地痞流氓,利威爾更不是個善茬。兩人一碰面就掐,每次都是他在賠笑臉勸架。
“别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法蘭小聲說着,坐到利威爾旁邊。
利威爾心不在焉地回了一下,他單膝曲起,搭在膝蓋上的手裡靜靜地躺着一片白羽。不知為何,每當他看見這片白羽時,煩躁的内心就會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