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的威力不容小觑，但計劃要求要快。夏佐披上浸濕的外套，幾次進入火焰背出不慎被困的夥伴。期間不可避免地嗆了幾口濃煙，白淨的小臉上粘上了灰塵，東一塊，西一塊，看起來有點滑稽。

等他們回到煙草倉庫，夏佐預想中倉庫盡毀的景象并沒有出現。一個人突然飛出落在他腳邊，夏佐愣了下認出這是凱恩的得力助手。與夏佐專挑人手筋腳筋不同，這個人明顯被狠揍了一頓，臉腫的像個豬頭。

怔愣中，夏佐擡起頭，他看見法蘭夜色中越發燦爛的金發，利威爾平靜卻讓人安心的灰藍眼眸。

“喲，”法蘭朝他揮手，“歡迎得勝歸來！”

夏佐啞然許久，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況。習慣于獨自解決所有事的他，對于他人的幫助顯得手足無措，終于像個真正的孩子了。

“你們……”夏佐心中的茫然失措，甚至使他連一個巴布裡的手下持刀向他沖來都沒有發現。

利威爾眼中閃過一道利光，一腳将那人踹開，回頭問夏佐：“你腦子壞掉了？”

視野裡是利威爾堅實的後背，夏佐不由得想起法蘭說的話。

——其實在利威爾踹人的時候，作為被保護的一方感覺會很好。

夏佐不禁笑了，他迎着利威爾你腦子真的壞了的目光，真心地道謝。

“謝謝你，利威爾。”

被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呢。

利威爾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感謝。他說：“我知道了你想開放第8号樓梯的想法，你做的很好。”說罷，他頓了頓，似是嫌棄少年臉上的灰塵，終是揉了揉少年的頭發。

軟軟的，手感不賴。

……真把我當小孩子了啊。夏佐不滿地想，但他鬼使神差的沒有反抗。

時隔多年後，19歲的夏佐靜靜地坐在利威爾身邊，回憶過往，說他們的關系大概是那個時候開始變好的吧。

利威爾的回答是頭頂的溫熱，以及一句：“還是個小鬼。”

第8号樓梯的開放，為地下的人們打開了通往地面的大門。雖然他們還是不能獲得地面的居住權，但能窺見一線天光。其它幾條樓梯徹底失去了商業價值。一開始還有人不知死活前來挑釁，紛紛在利威爾的一踹下銷聲匿迹。

至于煙草倉庫，縱使有利威爾和法蘭的幫助，裡面的貨物還是沒能保住。夏佐沒有感到遺憾，反而興緻勃勃地将倉庫改造成一家地下醫院，有效地壓下了其他地下商人對藥物的高昂報價。

于此同時，在夏佐的經營下，位于地上的服裝廠也迅速發展起來。

“我有種大團圓結局的感覺。”夏佐仰面躺在利威爾家的沙發上，收到警告目光的時候說：“我洗過澡來的！”

看着在沙發上蹭來蹭去的少年，利威爾開口道：“樓梯、醫院在這賺不了什麼錢，為什麼？”

少年已經快睡着了，枕着枕頭模糊地回答：“過得好就行，其它都無所謂……”

利威爾從辦公桌後起身，坐到夏佐旁邊。少年感覺到沙發下陷，詢問地睜開眼。

“你想學立體機動嗎？”利威爾淡淡地問。

少年瞳孔緊縮，驚愕之意溢于言表。

他知道，這句話不僅僅是一聲詢問，更是利威爾向他伸出的，信任的手。

[注]

※白妹：黑話，指海|洛|因。

※豬肉：黑話，指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