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晖月轉身走了,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直到夜裡,她偷偷抱來許多金銀寶和紙錢。
夜裡,謝春和凄清的住處更有幾分鬼氣,陰森不已。
但也好在此處,周圍寂靜無人,宋晖月點開火折子,将帶來的紙錢點燃。
火光映照出宋晖月的臉龐,她鬓邊的白花也染上幾縷火色。
淚水順着宋晖月臉龐落下,掉落進燃燒的火焰,卻隻砸得火焰竄得更高,對她而言,一個亦師亦友、抱團取暖的人從這最恨的宮中離開了。
那些數次未注意的心跳也随之落寞。
餘燼像無數次紛飛的落雪飄上天空,折角之處的黑衣青年,靜靜望着這一幕。
這就是那個應死之人。
似乎有幾縷火光也照亮他的面容,清俊的臉龐配上黑漆漆的瞳孔,隻是更添幾分鬼氣,他真像是夜裡索命的豔鬼。
宋晖月不知,在楚國,夫死妻從,若丈夫死去,有資格替他燒紙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隻有他的妻子。
宋晖月鬓邊的白花顯得她面容更是溫軟,那雙哭紅的眼睛還在落着淚。
是為他落的,因為他死了。
不知為何,這樣一個詭異的場景,望着他設計接近的少女為他燒紙,謝春和某處卻也有幾分熱意。
他喉結微滾,一個詞語迅速跳在他的面前---未亡人。
她現在像極了他的未亡人,他們之間本就該密不可分,步步相随。
謝春和閉上眼,壓下心中沸騰的猜想,骨血卻一寸寸熱了。
正像他自己所言--等待。
等待是痛苦的,卻也是甜蜜的,眼前吊着的胡蘿蔔,足以支撐一個将死的旅人到達終點。